他默念了两句心经,让自己心平气和些,他眼下要做的是小心谨慎,不被韦仕拖下水,其他的事情,细水长流,不着急。
燕子胡同里,曹氏正听胡嬷嬷和劳七媳妇说事情。
劳七媳妇今儿刚采买了清明要用的物什回来,给曹氏点了账,又顺带着说韦家抄没的场面。
“原还想着,我们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官宦人家,起起伏伏的海了去了,左不过是‘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没什么新鲜的,”劳七媳妇道,“可我一看官兵抄家,还是怵得慌。”
温慧被曹氏压着练字,闻言抬起头来:“学问做的不错,看来劳七跟着父亲跑腿,也没少认字翻书。”
劳七媳妇一怔,复又闹了个红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胡嬷嬷抿着唇笑。
曹氏也有些想笑。
她知道温慧就是单纯地夸劳七媳妇,小姑娘家家的,话一出口也意识不到其中的调侃意思。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若要给温慧解释,肯定不合适,不解释,温慧又弄不明白状况。
曹氏自己哭笑不得,只能笑着啐她:“写你的字去!整天练,还没婧姐儿写得好、画得棒!”
温慧一听,顾不上琢磨劳七媳妇为何脸红了,撇了撇嘴,道:“我写字画画不如她,我女红比她强。”
“是是是,”曹氏哄道,“你们都是好姑娘,各有千秋。”
温慧一听好话就高兴,低着头继续写去了。
胡嬷嬷拿肘子撞了撞劳七媳妇:“怎么个怵得慌?”
劳七媳妇道:“官兵把整个宅子都围起来了,一个个大汉进去搬东西,好多人围着看。
那韦家,还是和恩荣伯府做亲家的,自家宅子也不小,比我们这儿还大了两三倍。
就这,里头哭天抢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女人哭,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