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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宴其实不在乎那些风光、体面,”霍以骁用温和的点切入,停了一瞬,再开口时,看着皇上的目光沉沉,语调轻缓中带着坚持,“两位殿下娶正妃时的仪仗,若我没有记错,是需要给母妃娘娘磕头敬茶的。皇上,您到时候,让她给哪位娘娘磕头、敬茶?哪怕只是供桌上的一块牌位,您摆哪一块?”

这是避不开的死结。

霍以骁不想再多认一个娘,也不会让温宴去磕一个莫名其妙的头。

皇上想借着这个时机让他改姓朱,但霍以骁并不愿意。

这,只是平白多生事端。

温宴的那个梦里,他们成亲八年了,他都还是“霍以骁”。

虽然这八年里的矛盾和分歧的每一处关卡,他们没有仔细说过,但总归不过是谈不拢。

条件要么卡在他这里,要么卡在皇上那里,足足拉扯了八年都没有拉扯出一个结果。

难道,现在能在三个月里扯明白?

不可能的。

那就不能将身世与婚事摆在一起处理,否则,麻烦又乱套。

因此,哪怕这些话,是吴公公耳朵里“鬼话”里的“鬼话”,霍以骁还是得说,得一针见血地说。

御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吴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可真是惊喜连连、刺激多多,能把喜事说到这个地步的,只四公子一人。

皇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不止手上没有动作,连脸部的肌肉都僵住不动了,他就这么看着霍以骁。

良久,他才重新端起了茶,一口饮了。

“不磕就不磕吧,”靠着椅背,皇上的声音晦涩艰难,“都不是你娘,你敢磕,也没哪个敢接这个礼。

成亲是大事,得问一问太妃娘娘,也得听听人家定安侯府的意思。

不是你想三个月就三个月,半年就半年的,你是议亲,不是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