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那傻猫儿一根筋,它自己通体黑色,自视甚高,在它眼里,只要跟它一样是全黑的,就是好的、厉害的。
想起黑檀儿,霍以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刚在常宁宫里的那番话,虽然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为了让太妃娘娘心疼他,也着实是卖惨了。
霍以骁不太习惯卖惨。
他这几年就没有这个“爱好”。
他跟皇上顶着来、顶惯了,而在霍太妃跟前,会放软性子说话,但也绝对到不了“卖惨”的那一步。
霍以骁从出身就是个差错。
太妃娘娘怜他,大人的是是非非,不该让他这么个襁褓中的孩子来承担,是霍太妃给了他身份,让他以霍家子弟的身份长大。
她提议皇上接他进宫,她安排了他在宫中的生活,她希望他与皇上父子之间能够缓和……
所以,霍以骁以前从不在常宁宫里抱怨,他不愿意让霍太妃担心。
不想让太妃娘娘觉得,她做了错误的选择。
诚然,以如今的结果看,霍太妃的安排有不够妥当的地方,但人这一生,谁也无法事事运筹帷幄。
太妃娘娘是盼着霍以骁好的,也是真心疼他。
可今儿个,霍以骁只能卖一回惨了。
因为真话说不得。
他总不能说,他听温宴讲了一个梦,那梦太真了,前后十三年,所有的喜怒哀乐,温宴都历历在目。
他亦梦到了一些场景,身处其中,体会到的滋味,可能还没有温宴的十分之一二。
霍以骁也不知道,在之后的睡梦中,他还会梦见什么样的画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若是温宴就在边上,他还能问一问她,而不是自己对着半亮不亮的天色,去琢磨那些交织的梦境。
不过,能张口就卖出那样的惨来……
霍以骁想,多多少少,他还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