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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不够,她拿手指蘸着些茶盏里的凉茶,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

霍以骁笑了声。

若没有看到字,他其实只能听声,不能识意。

可这不妨碍他觉得有趣。

他漱了口,慢悠悠地道:“大伯母说家乡话的时候,我们也都听不懂。

我记得小的时候,常听见她教大伯父说,教的都是最浅显的,大伯父却学得别扭,舌头转不过弯来。

他学得最标准的就是’暄仔‘。”

哪里只有霍怀定,明明是无论长辈、平辈,念得最准的都是“暄仔”。

温宴听着也笑。

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

温宴看了眼灯座,才发现是灯芯烧得差不多了。

她起身要寻剪子拨灯芯。

霍以骁道:“灭了就是了,去里间吧。”

温宴依言。

这会儿确实不早了,总不能一直在次间里说话。

五开间的正屋,东次间为日常起居之所,东稍间做了寝间,以雕花木板做了隔断,只留了半边飞罩,悬了帘子以作出入。

寝间里的光线只来自于那对胳膊粗的龙凤红烛,映得家具物什都红通通的。

再往里去,耳室做了净室,收拾得很是整齐。

上辈子,成亲几年后,这净室也重新修缮,弄了个小池,能引热水入池,方便温宴梳洗。

没办法,一到冬天,她实在太畏寒了。

而现如今,净室还是原先的模样。

从汪老大人答应转手,到工匠们开工收工,时间委实太短了,复杂的活儿都赶不及。

竹篾里拢着桶热水,温宴兑了兑,梳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