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每一个点,拆开来揉碎了,全部教给温辞。
温子甫本就是临安府的官员,解释起来头头是道,即便有不清楚的地方,他后来也请教过李三揭,自己懂了,继续教儿子。
有这样一篇珠玉文章在前,温辞便是假大空,也不至于飘到天上去。
至于最后能不能讲出花来,就看温辞读书的脑子了。
是死读书,还是有灵气。
曹氏听了其他人几句议论,又见身边的温子甫神色凝重,亦明白了艰难。
“老爷,”曹氏吸了口气,“辞哥儿……”
她才刚说了个头,自己就顿住了,因为温辞睁开了眼睛。
曹氏哪有心情再和温子甫说话,她全心全意都在儿子身上了。
温辞拱手,清亮的声音传开:“江兄这么问,自不是想听我做一篇空泛文章,也不是拿先生们教的套话来说水利,那些东西,江兄必定也背得滚瓜烂熟,且你熟悉蜀地,滚瓜烂熟之后,还能再扩展一番。江兄想听的,是地方官员、百姓在面对江河水流时,到底能做什么、该怎么做。”
江绪颔首:“是,这是我的目的。若要以此写策论,我能写出三五篇不重样的。”
可文章仅仅只是文章。
文章不等于实际,不等于水流。
温辞道:“水情的水,是江海湖泊,也是汩汩溪流。
很遗憾,我没有到过蜀地,我对蜀地水情的了解,仅仅只是那几条出名的江流,知他们源头,以及修建百年、出名的堤坝堰而已。
不知其支流多少,不知其左右地形,不知当地百姓的生活习惯,那我说出来的利用、治理,也不过是一拍脑袋、胡乱想象。
而水,是由不得一个人来胡乱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