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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之安问:“这位郭泗人呢?”

梁归仲道:“腊月时他母亲去世,丁忧了。”

毕之安颔首,又看了一遍文书,他没有立刻下结论,让胡同知也一块过目,又请了许多有断案经验的官员来判断。

其中也包括当了好多年临安知府的李三揭,现在的户部侍郎、以前的镇江知府程少豫。

最重要的,是参考三司的意见。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在场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通。

有说确实像梁大人说的一样,很有问题,也有说尤岑入葬,眼前实证没有,只靠这么几行文字,也不知道郭泗记的是不是准确,再说了,郭泗是偷看的,还有可能会看走眼。

陈正翰作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就是听,没有参与到争论中去。

他想的是,果然开始了。

若尤岑死于他杀,以现在的线索来看,目的无疑是盖住偷运铁器之事。

而能让尤岑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甚至牵扯了平西侯府通敌,拥有如此手段、如此能力的,就是当时主张平西侯府有罪的沈氏一门了。

要不是做贼心虚,沈家何必苦心积虑弄死尤岑?

还借题发挥,转移视线,最终的收获,岂止是一石二鸟,三鸟、四鸟都数得出来。

这么来看,私运之事,沈家脱不了干系。

如今,确实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盖在沈家身上,但是,尤岑的这一桩,眼看着会成为有力的佐证。

偏偏,这个作证还是梁归仲提出来的。

梁归仲依附沈家,他站出来咬沈家,意义不同,力量也不同。

有了这个先锋,很快,还会有其他人涌上来,各种罪,有的没的,都会被盖向沈家。

争论还在继续,其他官员,不管懂不懂的,也交头接耳低声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