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从中得利,也有其他人浑水摸鱼得了好处。
案子要断,从头捋到尾,耗时不说,指不定,其他人为了自保,又要开始互咬。
咬下来的肉,三司一样要查。
如此一来,沈临和沈沣,得在病中受罪数月都不止。
不如就半撇半不撇的,让其他人放弃互咬,反倒是齐心协力,一张棉被盖下,把沈家盖得干干净净。
“也是,都招了,越发麻烦,”温子甫自言自语,又认真想了想,与毕之安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沈家会放弃得这么彻底,按道理,好歹挣扎挣扎。”
“是啊,”毕之安摸着胡子,道,“几代人辛辛苦苦得了如今的家业权势,便是死到临头,也该挣扎,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沈家根本不是什么兔子。我想,他们此举,大抵是为了护住什么人吧……”
温子甫一怔,顺着毕之安的这个思路去想。
世家大族,没有几家是经得住查的。
只要往死里查,都会找到纰漏。
子弟越多,事儿越多,哪怕当家的一脉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能给弄出些状况来。
本朝又不是没有被混账亲戚连累到丢官又丢命的例子。
而沈家的壮大之路,本身就是血淋淋的。
私运铁器查不出进展,尤岑的死也云里雾里,但皇上既然要彻查,东边不亮西边亮,换一条路走,查沈家其他罪行,总会有收获的。
时间,就是朝臣们最好的帮手。
到时候,你咬一口,我咬一口,能活生生就把沈家给分了。
温子甫思忖着,道:“为了长公主?”
现有的作证,摁死沈家都只靠皇上积极,不至于牵连到永寿长公主。
那位,毕竟姓朱,是皇女,是宗亲,除非大奸大恶的罪名盖得严严实实,不然,随意动她,宗亲那儿都不好交代。
皇上彻底收拾沈家,已然是朝堂震荡,这个当口上,再节外生枝,与宗亲起矛盾,不是聪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