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得了消息,方启川提着衣摆大步迎了出来:“老大人,老大人呐!”
高方冲他点了点头。
“老大人一路来,实在是辛苦了,”方启川上前扶住了高方,“说起来惭愧,这些年,我一直没能去沧州探望您。”
高方晓得方启川性情,对他这一套场面话,左耳进右耳出的,随口应付了两句。
方启川并不在意高方的冷淡。
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温宴,心里一下子就有数了。
当初三殿下与四公子抓太常寺开销的那折子,每一条都落在了筋骨上、头头是道,那一看,就是有高人指点。
原来,那位高人就是高老大人。
方启川暗暗想,这事儿怪他自己,他早该想到,高方与夏太傅私交极好,沧州说远也不远。
当然,这会儿领会,也不算迟。
总归他上了四公子的船,高大人又是他以前的上峰,他客气、周到些,肯定错不了。
“老大人,”方启川堆着笑,道,“您是听说夏太傅昭雪才赶来的吧?哎,我一定要给您认了错,我当初有眼无珠,听信了沈家的那一套,误以为平西侯府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如今真相大白,我实在是、实在上愧疚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启川如此认错,高方也不好说他什么,只好道:“我来看几个老相识,老许他们在吗?”
“在在在,”方启川应着,“都在后头做事,您先进衙门坐坐,我给您把人叫来。”
正说着话,隔壁都察院衙门里,听说高方到访,陈正翰也迈着步子出来了。
高方哼他:“听说你去年跌断了腿?”
陈正翰撇嘴:“也好过你当初被儿子抬回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