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盏儿不想生事,自不提那什么西山不西山的,道,“老爷不要多想,嬷嬷哪里想得到那些。”
邝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是。
霍家不知道他邝诉是给沈家办事的。
盏儿当年替主子做事,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那霍家嬷嬷登门,大抵真是机缘巧合。
眼下,沈家没有了,他得小心,却不能草木皆兵,比起担心一个嬷嬷,不如把主子交代的事情用心办妥。
“我明儿得出远门。”邝诉道。
“去哪儿?去多久?”盏儿问。
“去做买卖,”邝诉道,“你只管好好看着宅子,若有事儿要你办,我会写信回来。”
见盏儿迟疑,邝诉又补充一句:“能要你做的,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儿,顶多是往静慈庵里送个信。”
盏儿应了一声。
等邝诉出去了,她垂着头坐在绣墩上。
邢妈妈的到来把所有从前事儿一股脑儿都从她心底深处翻了出来,弄得她又慌又怕,五味杂陈。
她是被霍家养大的,没有霍家那些好心的妈妈,她兴许早就没有命了。
可偏偏,又是霍家。
霍家矜贵,吃穿用度,虽不似那些勋贵人家一般极力奢华,但在盏儿眼里,已经是再富贵不过了,当丫鬟都比别人家好。
只是,随着她一年一年长大,她不得不为前程担忧了。
霍家是不许丫鬟开脸的,丫鬟们要么放出府,要么配人。
盏儿先有妈妈们护着,后又在金老太太跟前,她的心野了,不愿意配个小厮过寻常日子,她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