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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苦笑了一声,叹道:“朕做太子时监国,后来登基,至今十多年了,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也就是这一两年,渐渐的,才觉得自己作为一国之君,能掌握朝事了。

朕也想把各处问题都处置了,趁着朕还是壮年,各处收拾好了,等朕年纪大了,交到儿子手里时,能是一幅好光景,而不是像朕接手时一样,各处麻烦。

当然,朕也不是怪先帝,先帝有先帝的难处……”

先帝当年坚持迁都,从社稷长远来看,自然是比留在临安、纵容子弟要好得多,但短时间里,也产生了些许问题。

每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有那个时候,他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先帝的要务是迁都,是让勋贵子弟不要被江南繁华遮住了双眼,”皇上想了想,道,“而朕,朕的要务是把那些冗杂的事儿弄简单些,把那些腐朽蛀虫灭了。”

赵太保听完,道:“您心如明镜,那就坚持往前走。一时困难,总好过长久困难,真是人才稀缺,大不了就开恩科。依臣看,学子之中不乏有能之人,他们那些后起之秀,缺一个机会而已,并不是当不了官、办不了事。”

皇上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赵太保亦有思考,斟酌了一阵,终是试探着问:“皇上想要给新君一幅好光景,不知这人选……”

皇上抬起眼皮子,看了会儿赵太保,忽得笑了笑:“朕都没想好,太保比朕还着急。”

“哈……”赵太保笑着摇头,“臣老了,臣比皇上老太多了,您是壮年,臣是糟老头子一个,能不急嘛!臣要是走了,人选还未定,那臣只能留句话,让他们’家祭无忘告乃翁‘了。”

皇上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赵太保,哈哈大笑。

待吴公公送赵太保出去,皇上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收了起来。

雨停后,日光从云层之后透出来,映入殿内,在地砖上落下斑驳光影。

皇上看着那光影,长长感叹了一声。

今儿阳光不错。

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