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晗有些呐呐道;“臣晓得,臣的使命是忠君爱民。”昨天接圣旨的时候刚复习过。
天瑜:“……”
很好,好极了,这才是一个男主该有的觉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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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杂役奉了茶来,顾清晗坐在那若有似无的茶香里凝神思索。
因为前日里得了嘉赏,他今日进宫面圣谢恩,出来的时候特意去了趟太医院找交好的徐太医借了几本医书出来。
顾清晗觉得公主同以前不一样了,白日里行事有些小小的不同,但那浅薄陋直的脾性仍能看出是她,锱铢必较。
晚上却是大变了,她似乎对之前爱做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这到底是何缘故,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是她小产伤了身子。
顾清晗忆起当日天瑜落胎之后的情形,她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伤的幼崽躲在大床的角落里,她的眼神清澈,分明对他没有丝毫的怨恨,甚至还在关心因误会被关在大牢里的孟蓉蓉。
顾清晗想起从小听奶娘说过,母亲体弱不好生养,前头丢了几个胎儿才生下了自己,每一次落胎母亲都哭得心肝俱裂,以至于到老了眼睛不好。
天瑜那夜流着冷汗苍白的面容和毫无怨言的眼睛清晰浮现在顾清晗脑海里,他回忆起自己当时连一句安慰都没有给她,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被摁进一根钉子,伤口丝丝缕缕的流着血,他越想越觉得心疼她。
公主失去孩子的那日,想必心里也是很苦的吧。
顾清晗轻轻叹息,她如今神思恍惚,意趣皆无,想必身子没有复原。如此看来,我也同父亲一样,是个子女缘分薄的人。
他忽然觉得,若是能有个孩子,跟在腿边跑来跑去叫“爹爹”,仿佛也是件十分不错的事情。
顾清晗做了决定,一定要想法子替天瑜好好调理身体,千万不能让她落下病根。
四驸马董高朗敲了几下门,不等顾清晗答应就抬起长腿踏进来,亲亲热热叫了一声:“五妹夫忙着呐。”
“董主簿有事?”
顾清晗正在凝神思虑,见有人进来了,顺手将面前的书卷合上放在一边,从桌案后面抬起头看来人,眼神沉静没有一丝温度。
董高朗热情的笑容冻僵了,顾清晗这个人家教极好,他身上没有一点豪门贵公子的骄奢习气,对谁都客气而谦逊,但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其实是一道屏障,让人很难真的靠近他。
董高朗猜想顾清晗大约因为正在审阅凶杀案卷的缘故,所以态度严肃了一点,刑部的大人们工作起来都是这种状态,于是他定定神又笑了一下,“有点小事。”
董高朗从怀中掏出一把长条形锦囊,解开一头的系带,里面是一只折扇:“顾爵爷请看,这是近来在南方几省声名鹊起的诗人白建修亲笔题写的扇面。”
他把那紫檀木折扇打开,把正反面都展示给顾清晗看,卖弄道:“爵爷应该也听过此人吧,近半年来他的诗集传遍了大半个启朝啊,这副登高思远图,字画诗俱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