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我沐浴,”天瑜失笑:“你是打算帮我烧热水还是打算帮我搓背?”
“这两样臣都不大会,”顾清晗红了脸:“不过后者可能容易学些。”
天瑜看着顾清晗满脸通红的样子,想起他昨天那句带荤的玩笑,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脸热起来,她也不好意思了:“不用了,我没洗澡只是因为,我和大嫂是那种不用洗澡也能见面的关系。”
她把碗往前一推:“我吃好了,我先走了。”
顾清晗也放下了碗:“臣也吃好了,不如臣和殿下同乘……”他说了半句,然后失落地想起来,公主是要去太子府,完全不同路呢。
“那臣和殿下一起出门吧。”
顾清晗侍奉天瑜上了马车,目送她的马车转过路口,他才翻身上马,攥紧缰绳一扯,骏马踏了几下蹄子,嘶鸣而去。
开春了,内务府给天瑜的马车换了的轿厢。原本冬天封闭的红柚木车厢,改成了雕花镂空框架的,用竹帘填缝,透气又轻便,就是不大隔音。
这边天瑜的马车刚上大路没多久,岔道上突然又拐出来一辆,两辆马车的车驾都很大,车夫们躲闪不急,撞在了一处。
天瑜坐在车厢里只觉得车身剧烈地晃了一下,不等她出声询问,就听见自家车夫高声斥骂:“你这车把式怎么赶车的,赶车不看路的么,什么人的车你都敢撞啊,你没瞧见这马车上写个御字么?闲杂人等合该避让知道么”
也难怪天瑜的车夫火气大,宰相门房三品官儿,他是内务府派出来的太监,又给当朝最受宠的公主驾车。
对方的车夫仿佛不是本地人,他听见这边是太监赶车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连声道歉,说的是叽里咕噜的南方方言。
天瑜的车夫听不懂这鸟语,兀自下车检查了一番,发现一边车辕头被撞坏了,气性更大了:“奶奶的,你小子是瞎了吗,这么宽的路,你瞧瞧你把我这个铜辕头撞的!老子这辕头可是才换的,今儿第一天出来见日头,就让你给撞成这个熊样子!”
太监嗓音尖细,他这样一通高声叫骂十分引人注目,于是聚集了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
对方车夫下车靠近仔细看了几眼车辕上的铜辕头,那是一对红铜锻造的龙头,张口露齿,双目虎视,颈项处刻着精细的卷云纹路,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东西。
那车夫立刻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连连作揖道不是,步伐混乱地回到自家马车边上,慌慌张张朝里面说了一句:“公子,小人好像撞到了皇家贵人的马车。”
卫怀瑾伸出修长劲瘦的手臂撩起车门帘,轻巧一跃下了马车,他上前一步,站在天瑜的马车两丈远的地方,微伏着肩膀拱手道歉:“学生刚从太学院出来,因约了一位先生讲习策论,怕先生久等,马车行驶得稍快,无意冲撞了贵人车驾,还请贵人恕罪。”
“老天爷呀,这是谁家公子,模样竟如此俊俏!”
卫怀瑾天生相貌不俗,一对剑眉宛如墨画,星眸闪着冷峻的光,身形又高大挺拔,这般模样一现身,周边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众人皆是咋舌,这时候一个大嫂发现了更不得的事:“阿呀呀,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跟咱们京城美男子顾爵爷很像哦。”
秋兰玩心大,一听人这样说话,连忙靠过来歪头看了一眼卫怀瑾,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秋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啊”了一声,后退了几步,隔着车窗小声告诉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