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哥就是厉害,他这种凡人比不起来。
那时候他们住得很近,韩谦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养了一条会汪汪叫的小奶狗。
韩谦山喜欢狗,不代表别人也喜欢。
韩谦山费尽心思,想让封顷竹摸摸小狗的脑袋,封顷竹始终不答应。
直到某天,封老爷子一不小心跌倒在家门口,小奶狗一路狂奔到他们就读的小学门口,疯狂地咬着封顷竹的裤脚,把他带回了家,让他及时将封老爷子送进医院,封顷竹才对狗改观。
甚至于后来,封顷竹出了国,依旧关心着韩谦山的狗。
韩谦山不是说洛之闻是狗,他就是觉得,封哥对待嫂子的态度,就跟当初对小奶狗一样,只要心房出现一丝缝隙,心底已然全盘接受了。
“封哥,查到了。”韩谦山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嫂子……飞了澳洲。”
封顷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订票。”
“好好好。”韩谦山殷勤地说,“封哥,我给你订最近的航班。”
可是最近的航班,也追不上已经登机的洛之闻。
“你有嫂子的微信,等到了澳洲,直接在微信上联系他吧。”韩谦山绞尽脑汁地给封顷竹出主意,“嫂子人好,就算生气,也不会不回消息的。”
“你和他很熟?”封顷竹脚步微顿。
韩谦山毫无危机意识:“是啊,嫂子之前打电话找你,你不接,他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封顷竹闻言,眉心打了个结。
他不喜没有感情的婚姻,在与洛之闻结婚的三年里,完全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他冷落着洛之闻,视他为无物。
哪怕到了现在,他想起那双眼睛,依然无法将洛之闻和“阿文”联系在一起。
因为前世的记忆太过沉重了。
心念坚定如封顷竹,也在梦魇中度过了二十七年。
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又看着那个叫“阿文”的人追随着自己的步伐,死得惨烈。
有时封顷竹甚至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他在梦里,能闻到棺木燃烧的焦煳味,能听见阿文痛苦的呜咽,睁开眼睛,却连阿文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把他弄丢了。
韩谦山还在叨逼叨:“唉,封哥,说实话,嫂子对你挺关心的。你俩结婚的头一年,他几乎天天打电话问我,你回不回家。”
“……可把我给尴尬的啊!后来嫂子大概知道你不乐意回家,就不常打电话来问了,但是每隔几天,还是会在微信上问你的情况。”
封顷竹在不知不觉间放缓了脚步:“他问我什么?”
“就是喝没喝酒,加不加班。”韩谦山说,“嫂子很懂事,不会问其他的问题的。”
不知为何,封顷竹的心尖微微刺痛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韩谦山猛地停下脚步:“封哥,你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他苦笑:“封哥,当初你和嫂子的结婚证是先在国外领的,后来到了年龄,可以换成国内的证件,你说自己忙,没空去婚姻登记处,就让我拿着身份证件找嫂子,让他自己去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