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开府酒这天天气好,来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家兄弟其余的都没请。用胤祐的话说便是来了也尴尬,一屋子都是王爷贝勒爷,其他人来了见人就得请安,没劲得很。
“三哥,三哥三哥,您别作诗了,弟弟这府上匾额院名儿都够了。”一桌子兄弟,上有哥哥下有弟弟,胤祐夹在当中间哥哥让喝的酒不能推,弟弟敬的酒也没法让,刚开席不多时就有点喝多了,正好碰上胤祉又诗兴大发,实在忍不住叫停。
他这么一说,一桌子人笑得差点都直不起腰来,就前几天在胤祺那儿,老三非要写诗题词,闹到最后老五府上连厨房院门上都得了块匾额,酸得老五这几天懒得搭理老三,看着他就绕路。
兄弟们闹得正高兴,一桌子最大的直郡王坐了没多久便起身要走。这大哥比兄弟们大不少,
就是嫁给太子之后好像一直不得宠,太子宫里一个接着一个进人,现在还传出来太子好男色的消息。只有太子妃独守中宫半句多话都没有,看戏的人也不知这是真贤惠,还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太子妃这话说得,我都要脸红了。”太子妃也没待多久,露个面意思到了,很快就走了。送走太子妃玉玳就把人往后院领,花园里摆着戏台,一左一右爷们和福晋们各占一边,胤祐那边好像还在喝酒,反正都喝得有点多了,在人前人模狗样的爷们这会儿吵闹得不得了,几个福晋都不往那边去。
戏班子谁家府上都养着,给贵人们唱戏戏班子不敢乱来,有些取乐的桥段不能污了贵人的耳,听来听去都是那些龙凤呈祥家宅平安的戏码,越听越没劲。
玉玳在听戏的凉亭里摆了张桌子打马吊,后边还有个长榻,想打牌的打牌,想休息的休息,榻上的小几还摆着话本子。若不是还是被条件限制了,玉玳真能弄个古代版娱乐中心出来。
有了能玩儿的东西谁还听戏啊,没多久这边的笑闹声传到爷们那边,闹得人只觉得台上唱的更没滋味了。“走,咱们也过去瞧瞧?”说话的是胤祐,今儿他是主人家,他说什么其他人哪有不点头的。
这么多爷们突然凑过来,福晋们刚开始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虽说都是大伯小叔子的,但真论起来平日里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不过打牌嘛,站在旁边看的看上两把就手痒,不好意思抢女人们的位置,这些贝勒爷干脆就凑在身后当起狗头军师来。
“嘿,怎么打这张,会不会?”三福晋打个五万,三爷指手画脚恨不得把牌拿回来重打。坐在三福晋对面的是四福晋,四爷倒是好牌品,坐在四福晋身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手里那扳指转得飞快。
五福晋手气好,已经赢了不少,五爷不怎么会这个干脆倒在榻上随手捡了个话本子翻开看。五爷汉文差,一页这种大白话的本子,半晌都不见他翻页。
好几个福晋只有八福晋没上桌,郭络罗氏性子傲,在喜欢她的人眼里是金贵,不喜欢的瞧着就是矫情。她不愿意跟妯娌们玩闹,只一人独坐在旁,眼睛看着戏台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八爷现在还不是日后那个温润如玉的八爷,顶多也就是比其他兄弟跟文秀些,这会儿正老老实实陪着郭络罗氏,任谁瞧了都得赞叹,真是好一对璧人呐。
胤祐喝得醉醺醺的靠在玉玳椅背上,刚开始还时不时的插几句嘴,被玉玳回头瞪了两眼就不做声了。许是真喝多了,打了几圈牌,玉玳就觉着自己背后突然被砸了一下,紧跟着响起不大的鼾声,差点把玉玳都逗笑了。
“全安全平,赶紧把人扶回去。”喝了酒可不敢让他就这么睡着,玉玳小声吩咐奴才把人搀回去,自己却没挪窝。刚刚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一桌子人正在兴头上,自己这做东的可不能扫兴。
“要不说还是咱们七弟妹会玩,在宫里的时候就总能捣鼓出新鲜玩意儿,现在这摆酒请客都比咱们办得热闹。”凉亭里的牌局愈发热闹,台上唱戏的吊足了嗓子也没用。几个角儿在台上唱着唱着气儿都短了,五爷随便抓了一把榻旁准备的金瓜子儿往台上一抛,台上的声音才又敞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