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时候再说呗。”
这法子说得宝珠挺心动,一口就答应下来。人啊,只要有了盼头有了底儿,心就踏实了。这会儿宝珠也不觉得烦闷,也不觉得气虚没胃口,还拉着令仪吃了不少点心才把人放出来。
出了宝珠的门,令仪连拐两个弯,便看见一直躲在宝珠屋子窗户底下的哥俩。弘晖今年满了十四,弘曙也有是十一的半大孩子了,平常出门去也算是个精精神神的小爷。这会儿俩人蹲在墙角臊眉耷眼的,远处的奴才想上来劝劝又不敢,生怕听着屋里的动静主子怪罪。
“过来啊,还在那底下干嘛呢,待会儿再被人发现了。”令仪隔着老远就朝两人一边招手一边轻声的说,这才把两人叫到跟前来。“都听见了?听清楚了?”
“嗯,都听见了。那这事还是按咱们说得来办?”弘晖此刻可算是要愁死了,自打这事出了之后,他就一直跟四爷缠磨,想要自己去把那拉星德给料理了,但四爷一直没点头,弘晖也不敢私自下手。
“那就这么办呗,可说好了,四伯那儿你得提前说清楚,别到时候咱过去了,四伯和我阿玛都不知道,我阿玛倒还好说,就怕四伯发起火来,咱们一块儿倒霉。”令仪不怕七爷,大不了撒个娇总能糊弄过去。可令仪怕四爷,哪怕这个四伯平时对自己挺好的,那令仪也怕。
“放心吧,你哥我没那么大胆子。”许是家里姐妹少,弘晖也很喜欢令仪这个堂妹,尤其看她小嘴儿巴巴的说得头头是道,就看着更好玩了。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说好的事弘晖哥哥你可别忘了啊。”令仪愿意帮弘晖这一次,弘晖自然不能白让人出力。弘晖虽也习武好些年,但他身体底子不行,练来练去最主要还是强身健体,真功夫就不怎么够看了。他怕万一星德真有点功夫别到时候自己丢人,这才想着拜托令仪的。
“放心吧,那马回了京城我就亲自送到府上去。”令仪的谢礼就是她早就看中的一匹马,去年弘晖拉出来遛过一次,她就心心念念的记住了。
送走令仪之后,弘晖和弘曙也一起回了弘晖屋里边,发愁这事要怎么跟四爷说。“哥,要我看啊,你就老老实实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咱也是为了宝珠姐姐好。”这主意有一大半是弘曙的点子,这回儿他也不可能放他哥一个人面对四伯,自己一走了之啊。
不过孩子就是孩子,总觉得自己想的周全又办事隐秘,其实四爷那边差不多听了个实时转播,这些孩子们一举一动,哪个都没逃过四爷的眼睛。弘晖和弘曙还在商量到底什么时候去坦白的时候,这边四爷和胤祐已经全知道了。
胤祐听着奴才的回禀脸都是绿的,这次自家两个孩子一个出主意,一个冲前锋,还真是哪哪儿都没落下他们俩姐弟。“四哥,这回是我没管好孩子,明儿,明儿我肯定给您个交代。”
四爷一听这话摆摆手,“你我之间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孩子大了,不是你也不是我能管得住的,想想咱们十四五的时候,比他们还混。”
“那怎么着,
这事就由他们去?”胤祐倒是对这法子没什么意见,来之前本就答应令仪了,到了地方若是有什么好玩的一定让她也去,过几天巡阅驻军之后狩猎比试,肯定要把她带上的。
“就顺着他们去。”四爷想了半晌才开口,“既然咱都不如小一辈儿干脆,这回就依他们的,咱们再暗处盯紧点,有什么事赶紧拉一把便是。”
四爷平日出事处处干脆利落,唯独孩子这事上犯了难。其实胤祐转述玉玳的话句句在理儿,只不过他顾忌颇多才一直没处理。现在既然孩子们想的办法也算是不谋而合,那就顺势而为吧。
不过四爷看得开不代表手里放得开,这边弘晖这边刚商量好,要不等到明天再去跟四爷说,四爷那边就已经找上门来了。两个孩子哆哆嗦嗦看着四爷跟胤祐,自然是半句话都不敢瞒着,该交代的全交代了,连许给令仪一匹马的事儿,都没瞒着。
胤祐回来之后,把弘曙那怂样子跟玉玳一学,逗得玉玳笑得直往他身上趴。“要我看啊,几个孩子做得挺好。这事就不能拖,越拖越麻烦。”等笑完了,玉玳干脆软了身子躺到软榻上,脑袋枕着胤祐大腿。
“当年我还小的时候闹过一笑话,我跟着我额娘去别人家做客,他家有一点心做得特漂亮,我本想吃可不记得因为什么就没吃到。后来回了家,我又不知道那点心叫什么,跟府里厨子比划半天也没做出来跟那一样的。”其实这是上辈子的事,那点心就是一进口软糖,自己小的时候也没地儿买去,就一直心心念念记着。
“那时候越想就越觉得那点心肯定好好吃,后来过了好些日子,我额娘才又带我去那家府上做客,我什么都不吃,就等着那点心来。”玉玳想想都觉得自己太惨了,后来好不容易大点儿了,终于自己找着那糖买来吃,只吃了一口,就连包装带快递盒全给扔了,连嘴里那半块都一起吐了。
“我都心疼我自己一个人居然想那东西想了那么久。要我说都不值得我惦记超过一眨眼的时间。”玉玳现在说起来都义愤填膺的,胤祐听得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别笑,这里头意思是一样的,好多时候那些什么求而不得,都是自己想出来,美化过的。真让孩子见着人,把那点心里头自己想象出来的美好都给破了,也就没事了。”
“嗯,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胤祐抱着人,手里还把玩着她散下来的一缕发丝,“那你以前有没有这么想过爷啊。”两人定亲之后成亲之前也有两年时间,她说起来头头是道,那当年她自己呢。
“想过啊,不过没想多久。”玉玳拍了拍他作怪的手,“两个教养嬷嬷,白天黑夜的跟着,除了教规矩就是说七阿哥怎么怎么,七阿哥又怎么怎么,我连做梦都梦见嬷嬷跟我说起你,可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