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但季淙茗觉得,他应该是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严肃的爷爷,慈祥的奶奶,调皮可爱的弟弟,永远担心挂念着家里爸爸妈妈。
季淙茗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很幸福。
那种幸福,很平静,但……很让人眷恋。
湿漉漉黏答答的眼角让人有些不舒服,季淙茗迷糊地擦过眼角,看着自己的指尖的水渍有些愣神,但突然,诡异感从脚上一圈圈地绕了上来,冷飕飕凉冰冰,让人心里忍不住地发寒。
大脑一激灵,季淙茗顾不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会流眼泪,抱在怀里的剑“筝——”地一声被抽了出来,寒光一闪,两个半只的蜘蛛从空中落下。
“汾糖,醒醒!陆汾糖!王哥!”季淙茗猛踹了一下桌子,希望能把趴在桌子上本该收益的曾达成震醒,但却半分效果也没有。
“咔咔咔——”
“叭叭叭——”
蜘蛛群进餐的愉悦声音响个不停,季淙茗已经不敢去看曾达成被埋在蜘蛛群下面的腿了。
陆汾糖和王革彼也被蜘蛛群覆盖了,但看着还没曾达成那么严重,哗哗哗几道寒光闪过,一半蜘蛛被砍半一半被挑飞,季淙茗不敢耽误,一边用积分兑换出罡气符拍在陆汾糖和王革彼的身上,一边开始用剑和雷符猛攻。
“怎么……这么吵——啊!!!!”陆汾糖迷糊的梦呓到一半,清醒过来的痛觉回笼,陆汾糖捂着自己被啃了半只手血肉模糊隐约还能摸见骨头的手飚出泪来。
慢了半拍醒来的王革彼抓紧时间摸了摸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嘴巴鼻子上空落落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汾、汾糖,你、我、我的脸怎么了?”
陆汾糖已经没空管他了,好不容易缓一天回过劲儿来不那么疼的身体破烂的程度比早上还不如呢。
“曾叔!曾叔快醒醒!”季淙茗既要保护自己,又要想办法护住三个人,光用剑已经有些不足以支撑了。
他一边砍麻瓜似的砍着蜘蛛,一边飞快地兑换着雷符交给陆汾糖和王革彼。
“别哭,别叫,把力气花在对付蜘蛛这上面。记住,不许哭,不许浪费力气!”季淙茗脸上没有半点笑模样,阳光俊朗的脸冷下来,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让陆汾糖和王革彼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剑,剑呢?”王革彼飞快地对陆汾糖说,“我的手没事,把剑给我,能杀一点是一点!”
陆汾糖忍着疼把剑给他递了过去,血肉模糊的两只爪子照着季淙茗的吩咐朝四面八方扔过去。
涌进来的蜘蛛密度比昨天晚上还厉害,季淙茗已经不需要看了,随便挥剑下去都能斩杀掉不少。
他照着斐垣昨天的思路,不在一个地方砍,而是四面八方尽可能地将尸体甩到每一个角落去,让尽可能多的蜘蛛沾上同伴的汁液。
“清一块地方出来,曾叔还有救!”季淙茗将曾达成背在身上,手上的动作虽然不断,但手却抖了两下。
第19章
“啊……”陆汾糖被挂在季淙茗背上的曾达成吓了一跳,尖叫声刚出来,马上想到目前的状况又死死地咽了回去,心里更是恐惧得不行。
十二个小时的守夜时间里,晚上七点到十点是最好守的,原本这个时间段是给陆汾糖来守的,但曾达成非说昨天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遇险,今天也有可能是这个时间,非要抢过来。
陆汾糖因为白天和昨天两次和曾达成闹得都不太好看,就跟他换了时间。
结果没想到真的被曾达成说中了。
炕和地面有个高度差,陆汾糖躺床上虽然也被蜘蛛给覆盖了个全,但曾达成坐在椅子上,蜘蛛自然是不会舍近求远,一拥而上地就开始啃了。
季淙茗醒来得早,但蜘蛛太多,炕和地面的高度差都被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