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惊恐的叫声从喉咙里发了出来,但大张的嘴巴却被浓郁的铁锈味包裹住了。同样是37摄氏度的血液,在舌上、口腔内壁里,却滚烫得让人全身发抖。
“来,看看。”斐垣捧着大金链子的脑袋欣赏了一会儿,迸溅出来的血没涌多久,脑袋里的血有限,很快就成只剩一丝一丝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从七零八落的组织上滴挂下来。
“——————”现场安静得有些可怕,四个小弟浑身瘫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们反应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一股腥骚味涌了出来。
“别急,别急。”斐垣笑吟吟地对其他四个人安抚道,“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
恐惧到了一个极限,人是无法发出声音的。
斐垣把大金链子的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又伸手抠出了一个眼球,怕他被自己的身体阻挡了视线,看不到其他人的模样。
圆不溜丢的眼球被摆到了少了脑袋的脊柱上,破口处还在汩汩地冒血,但凸出一块的骨头正适合成为展示架用来摆放眼珠。
“这样好像有些歪。”斐垣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把大金链子的身体摆弄了一个更好的角度,退了一步看了看才说,“嗯,这下差不多了。”
听到斐垣的话,其他几个心里都是一惊,手脚并用地就想要飞快逃走。
斐垣也不急,慢慢慢慢地随便选了一个人,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好奇宝宝似的问:“我是小杂种吗?”
黄毛惊恐地摇头,弧度大得、频率快得让人觉得下一刻他能把脑袋甩出去。
“对,我不是小杂种。”斐垣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有人得是小杂种。”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们。
笑容温和,又甜蜜:“你们都是小杂种!”
斐垣摸出了一把刀,慢慢蹲下身。
黄毛的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然后眼珠便被刀尖挑了出来。
“啊啊啊啊——”
“对,对,对!”斐垣笑着喊,“就是这个声音,你们快喊啊!快叫啊!多好听啊!怎么现在才叫出来呢?!快点喊!把声音喊得越大越好!”
斐垣打了个响指,五人猛然发现自己可以发声了,包括那个被摘了脑袋的大金链子。
“谁喊得最好,我就放过谁,五选一,知道吗?”
第一届鬼哭狼嚎大赛正式开始了。
里面没多少做戏成分,真真切切地充斥着恐惧。
斐垣哼着英语听力的前奏,雨露均沾地每人挖了只眼睛叠高高,然后才换了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斐垣辛勤地这里砍只手那里砍条腿,按在大小长短在地上排好,然后捡起自己买的冰淇淋。
被轻微软化的冰淇淋冰凉凉黏糊糊的,斐垣心情大好地把手和脚往盒子里转上一圈,然后随意地给他们接回去。
“啊……”百分之两百的清醒状态下,痛苦到极点的身体屏蔽装置坏掉了,他们哭着、喊着,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看吧,你们才是小杂种,杂种,哈!杂种!”斐垣笑嘻嘻地把他们摆在一起,欣赏着自己随意拼凑起来抽象派作品,有的脚接到手上了,有的手接到头上了,但是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