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淙茗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想,老婆婆嘶哑的叫骂又传了出来:“老荡.妇还杵在哪里干嘛?!把猪喂了再去把菜园子的水给我浇了!天天就知道好吃懒做!天天白让浪费多少粮食你不知道吗?”

竹生娘抽噎着哭了起来,但却是死死地闭着嘴,一张干瘪的脸憋得通红。

季淙茗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他上前一步拉过竹生娘:“婶婶,你别憋着,好歹喘口气,这样很容易岔气的。”

竹生娘泪眼朦胧地抬着眼看他,青白的眼珠子雾蒙蒙的空洞得厉害,像是少了两个眼球似的空架子。

季淙茗给她拍了拍背,正要说话,一声巨响便传了过来。

“轰——”木门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有了念头已经变得灰白的木屑四溅着散坐了漫天的狼藉。

接着便是老婆婆惊慌失措几乎要将天划破的尖叫声。

因为动静巨大,在竹屋内正商量着对策的仇博依几人也被惊到了,以为是有boss来袭,兵荒马乱地冲了出来。

然后便看到一个浑身是黑的背影冷漠地站在四散着的飞屑的混乱中心,大大小小的木屑从他的周身弹开,不发出任何的动静。

那样诡异但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却百分之百带着强大的场面,极大地震撼了几人的心灵。

但毫无疑问的是,在他们的心中,此时都被一句话给刷屏了。

——你说你惹他干嘛?!

刚和老婆婆闹完矛盾的陆汾糖都升不起幸灾乐祸的心思了,只有怜悯。

斐垣微微弯下腰,看着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而惊吓过度瘫软在地的老太太,黑色的眼睛平静,但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恐惧:“我有没有说过,我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老太太哆哆嗦嗦着,连点头摇头似乎都不会了。

斐垣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看他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浮上心头,几乎是抢跑似的,老太太高声地喊:“没、没有!你什么也没说过!”

因为恐惧而僵硬的声带和肌肉在第一个出口时,便破了冰,老太太越说越麻溜,不仅麻溜,而且还振振有词起来:“你谁啊?!砸了我家的门,是要赔的你知道吗?!”

老太太的嘴唇还因为恐惧哆嗦着,但想来强势且有一套自我催眠逻辑的她已经又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强词夺理和自说自话。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她的强词夺理和胡搅蛮缠大概都能搅得对方不得安宁,最后只能抱着“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懒得和你争”的心态含混过去。可惜的是,她遇上的是一个比她更自说自话,且不听人话的斐垣。

“赔,自然是要赔的。”斐垣的话里带着一丝笑意,但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瞪出。

“咔咔、咔咔咔、咔——”

破裂声、震动声、碰撞声……整个房子都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