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淙茗也朝着他挥手,笑得温柔。
斐垣想了想,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牵着他的手,单膝跪下,学着季淙茗刚才的样子给了他一个吻手礼:“季淙茗,我的求婚,对你永远有效,它的期限是——比一万年更长的永远!”
季淙茗一成不变的笑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惊讶:“一万年,你都死了。”
斐垣却是猛地跳了起来,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说:“季淙茗?!你的哑巴病好了!”
季淙茗说:“我没有哑巴病呀。”
斐垣就问:“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必要。”季淙茗看着他说,“大家都要死的,所以没有必要。”我要死的,大家都要死的,没有必要。
斐垣还不懂什么叫死,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季淙茗问:“一万年,我就死掉了吗?”
季淙茗摇头:“不用一百年,你就要死啦。”季淙茗眼中的斐垣,生命线只有短短小小的一截,他没有多少未来,撑不到一百年的。
一百年一半的一半也没有。
季淙茗怜悯地伸出手摸了摸斐垣软乎乎的小脸蛋,多可怜啊。
不过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会难过吗?
斐垣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的,一百年要比一万年来得短。
“那我马上就要死掉了吗?”斐垣害怕地问。
“不会马上就死的。”季淙茗安慰道,“你要再过很长很长时间才会死。”马上死的那个人,是我呀。
斐垣便松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庆幸地说道:“只要不是明天死就可以了!”
季淙茗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明天就好了呢?”明天,也很短啊。
“因为明天我们约好了一起玩啊!”斐垣高兴地说,“我明天再找你玩!现在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季淙茗,再见!我们明天见呀!”
说着,斐垣便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远了。
季淙茗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对他挥了挥,小声地说:“明天……见。”
明天,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
因为今天,他可能就要死了。
季淙茗看着斐垣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一直到他彻底消失,他还在看。
“系统,我能……明天再死吗?”
——那是第一次,季淙茗对“明天”生出了些许期待。
为什么呢?
季淙茗想,因为斐垣在等我吧?我最好最喜欢的朋友说,我们明天要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