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漫长,斐程峰一边压抑着呕吐感,一边捧着肚子弓着身体满屋乱转。
终于找到最后一个西红柿的时候,已经干涸的萎缩的泪腺再一次漫出泪水来。
“谢谢你的喜欢啊。”斐垣蹲下身,对着斐程峰露出了一个满足幸福的微笑,“你能够喜欢,我真是太高兴了!”
斐程峰颤抖着声音说:“有你这么好的孩子,是我的幸运……”被西红柿堵到嗓子眼的痛苦让他的眼睛常含着泪水,他想哭,已经在哭了,他想吐,却没有办法吐出来。
“那今天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斐垣对他挥挥手,起身离开。
斐程峰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地看着斐垣瘦弱的背影一点走远,然后“咔”的关门动静后消失。
“呕——”斐程峰剧烈的呕吐了出来,源源不断漫出的鲜红的稀烂果肉在一瞬间就将他的半个脸淹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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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睡下了,你们看着一点,有任何动静随时通知我。”常月笙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一.夜未眠的身体有些撑不住的疲惫,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准备往公司赶。
她不是什么只顾着玩就能愉快生活下去的富家太太,斐程峰靠不住,斐睿安还需要在她的羽翼下生活,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必须要强硬起来,才有可能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社会上保护好她的宝贝。
常月笙按了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再抬眼已经又是那个雷厉风行且手段强硬的常董事,只是一道黑色的人影也在这一瞬间映入了眼帘。
“斐垣?!”常月笙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让她恨得想要五马分尸的少年,“还真是会献殷勤呐!”
常月笙冷笑道:“以为病床前装模作样说些好话,斐程峰就能对比掏心掏肺了吗?”那个男人,没有心的。
正等着电梯的斐垣听到声音,转过头,对上了常月笙毫不掩饰恶意和嘲讽的视线,便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因为刚见过斐程峰,欣赏了一场让人愉悦的好演出,他的心情不错,黑黝黝的眼睛里也不在是一片的荒芜,平静得像是晴天无风也无浪的幽幽深海。
常月笙却没有因为斐垣的笑脸迎人有多么的高兴,或者说,斐垣不管摆出什么样讨好的表情,在她这里也只会迎来讽刺和痛恨。
“听说你高考没去?”常月笙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于你来说,高考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了吧?”
斐垣看着常月笙,带着笑的眉眼在一瞬间便褪.去了弧度。斐垣想,有时候啊,血缘这种东西是真的很奇妙,就像斐睿安和林语不需要任何商量,在对付他这方面总会那样的心有灵犀。
就像常月笙刺他一样,她总能找到最恰当且尖锐最一针见血的方式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常女士,是什么给了你那是最后一根稻草的错觉呢?”斐垣低低的笑着,“是什么给了你,我还有人生这种东西呢?”
挂在护士站的大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不断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