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梨树都被掰得光秃一片,恐怕明年要结不出花来,霁摘星才勉强收手。不过这时候的他,也的确可以做到不弄坏手中“剑”了。
一共七式剑法,每一式都再再简单不过。霁摘星明明已接近练至极致,身体的肢体反应都能下意识地挥斩接招,他却偏偏还是不厌其烦地、不断重复练习这入门剑法。
连着几个时辰的练。
若旁边也有个眼神好的剑客,大概会诧异地发现,霁摘星的剑法,好似的确是从那样极致的完美中,又更迫进巅峰了一些,更快了一分。
霁摘星反倒没有感觉。
他只依稀回忆起来,他以往……好像也是练剑的。
而且比这样软绵绵的剑法,要更有力量一些;一剑可平山川、可断洋流,天地变色,出剑便叫人皆惊。
霁摘星微微恍神,却又有些记不清了。
他再次定心,比出一剑招,正好让枝干锋利处斩断一瓣梨花;乌云褪去,露出半盏明月,倒将霁摘星此时微探出袖的一截手腕照得雪亮。
霁摘星肤骨凝白,便是脸依旧位于树下阴影之中,却也决绝能看出,那风姿的出彩。
他的手有些过分清癯,突出的腕骨鲜明,简直不像一个习武男子的手;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手,不间断地练习了几个时辰,将那再简单不过的剑术,都练成了一门极其精妙的功法一般。
霁摘星这样枯燥地挥舞了几个时辰梨枝,也未曾发觉有一个人比他更无聊,站在高墙之上,古树丛生的枝干间,窥头探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