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议事厅,便更古怪了。因平日总是笑嘻嘻散漫神色的二庄主面色冰冷,三庄主微垂下头,脸颊边有些红肿。
大庄主霁扶儒坐在主位,神情与以往相比,没什么显眼变化,周身氛围却亦十分古怪,与往常不同。
姬危面色不动,俯身称道“庄主”。
大庄主略一沉默,忽然道:“不必如此生疏,叫兄长便可。”
姬危:“……”
姬危注意到霁摘星居然不在,而霁扶儒手边,有着一叠极厚信纸。
信纸他见过数次,色泽字迹都十分熟悉,是霁摘星平时写的那些文书。心中微一惊,下意识看去。
书信一角被霁扶儒压着,但能看出缝隙间透出的几行字——
“……摘星有愧,问仙山庄、几位兄长抚养之能无以为报。只是鸠占鹊巢十八年,实在无颜留下,再受山庄抚育。”
“我留一日,四庄主便名不顺言不顺一日,与其有碍。前人错谬不可弥补,往后却不好将错就错。”
“……望四位庄主守望相助、同舟共济……”
霁扶儒平日是极为敏锐之人,现在却连信件被偷看都发现不了。
霁摘星给他们的信中,后面一叠都是该如何与姬危相处,修复兄弟亲情。
根据他们自身性格不同,霁摘星便也写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事无巨细,堪称细致入微,却偏偏让霁扶儒越发失魂落魄起来。
那是他亲手教大的弟弟。
霁扶儒也自然清楚,霁摘星性情如何骄傲,怎么会容忍自己占据的是他人之位,让姬危蒙受不平。
霁扶儒不忍放他离开,只能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