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看着杨于淳长大了,他很欣赏喜爱杨于淳,又同朝为臣多年,可谓对其非常了解。
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劝服杨于淳。
公羊夷情绪不见激动,依旧语重心长,他缓声:“我知道你的心情,即便是我,也是极惋惜韩氏的。”
“可你要知道的,王上并不会挪动军资赈灾。”
公羊夷也叹了口气,他极了解郇王,可直接断言了。
而国库存银,并不足以平这次大灾。
“韩氏,灾民,孰轻孰重?”
杨于淳浑身一震。
他霍转头看公羊夷,公羊夷说的,也是杨于淳一直隐隐担忧和回避的。
只是事有缓急轻重,他只能先解决了眼前,再去筹谋后一个。
可现在公羊夷直接断言,没得筹谋。
倘若不动韩氏,那就只能是其他人,并且不止一个。
倘若都不动,那受苦受难被牺牲的唯有灾区的灾民。
此处受灾面积之广,足足覆盖四郡二十八县,将近四分一的郇国。
如果按着如今能动用的国库存银来赈灾,那只能修补大坝和救助受灾程度轻且人口密集的郡城县城,乡间、村野,近百万的庶民,只能被放弃。
公羊夷直接将这两个选择拉上来,放在杨于淳面前,“没了韩氏,那就唯有是其他人。”
他将小小的笔山放在一边,韩家人;而另一边,搁着一个沉沉坠手的大砚台,代表百万灾民。
“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