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张罗完之后就领着他先回了房。
沈夫人与晏弘兄弟同住一处两进院落,打点完余事,坐下歇息的当口,晏驰进来了,手炉没再带着,披风也解下了,迤逦慢行的样子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沈夫人摸了摸他的手说:“冷不冷?药吃了不曾?”
晏驰摇摇头,拿起沈夫人的茶便来吃。“母亲心里不舒服,自行呆着就是了,何须管我?”
“谁说我不舒服?”
“方才父亲与那位夫唱妇随地,您没瞧见?”
“没瞧见。”
晏驰笑了。“您又何必自欺欺人。那俩人眉里眼里都是对方,举止言语一点不融洽都没有。您与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吗?”
他把两腿收进躺椅里,这不算激烈的动作,也引得他轻咳了两声。
他仿佛没看到沈夫人渐渐泛白的脸色,匀气又说道:“如此看来,即便是母亲当了正妃,父亲的心也回不来了。
“想也有数,心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十七年,要回到您身上来,谈何容易?
“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您瞧瞧晏衡那体格,十三岁便几乎赶得上人家十六七岁的少年,可见他是用心栽培了的。
“我也就算了,大哥可是他的嫡长子,他也不放在心上。”
沈夫人:“那是他没在跟前。”
“这就对了,没在跟前,如今不是更得弥补他些?您忘了当初是怎么带着我与大哥逃亡的?我又是如何在奔波中染病,落下这身病根的?
“而如今,他连世子之位都不肯给他。要我说,与其还顾着什么过去的情份,倒不如争些实在的东西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