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的话让他浑身听出了冷汗,但李存睿的安静更让他无地自容。
忽然光影一黯,李存睿撑着膝自太师椅上起身,转身跟他拱起手来:“多谢寒朝。”
兰郡王连忙俯身:“姐夫言重,即便是姐夫不说,兄长来京,我也是该邀请到府的。只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们高家竟欠了二姐姐这么多。”
说完他双唇微翕,还想添两句什么,到底什么也没再说了,只深揖道:“若有小弟效劳之处,姐夫但请直言。”
李存睿深吸了一口气,跨出门槛。
……
李夫人上了轿,放下来的轿帘把视野一挡,整个世界便缩小成轿厢里小小的一块。
她像石像一样定坐着,忽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而后她抬手覆住面容,慢慢地俯下身,伏在膝盖上。
两肩从轻轻微的抖动到不停地起伏,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却始终安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直起身,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说道:“起轿。”
……
后门这边,李南风他们也上了马车。
沉默了一路的李挚忽然道:“你先回去,我去跟父亲说说。”
李南风一把拉住他:“你要怎么说?”
“自然是原原本本全告诉。我若还坐得住,便枉为人子。父亲身为丈夫,也是应该站出来替母亲讨个公道的!”
李南风闻言把手撒了:“我只怕你这么莽莽撞撞地去,回头反倒要惹得母亲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