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现在这副模样。看季月的反应,分明是没有见过她化人后的样子的,这种情况下,就算她说自己是白稚,只怕季月也不会信。
毕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变成人形的。
白稚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季月蓦地抬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怎么不吱声?又哑了么?”
他用了“又”这个字。
白稚能感受到季月指尖凶狠的力道和温热的血迹,和那晚遇到的罗刹如出一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怔怔地抬起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季月。
原来季月的罗刹形态是那个样子的吗?看起来比人形的他要成熟凶残许多……
不对不对,她现在应该生气!这个小混蛋居然敢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差点杀了她,他这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白稚这么一想,心里又有底气了,她一爪子拍开季月的手,振振有词道:“你捏着我的下巴,我怎么吱声啊,难道要我像老鼠一样吱吱吱吗?”
季月略微惊讶地看着她,白稚毫不畏惧,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我杀过你。”季月歪了歪脑袋,清澈的眼神有些疑惑,“可你怎么没死?”
他一开始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杀过这样一个女孩。他杀过的东西太多了,每一个在他的意识里都是模糊的,或者说,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对他而言都是模糊且遥远的,除了一只叫做阿稚的罗刹。
但是这个女孩出现在了灯会上。
一个本该死去的小哑巴,居然兴高采烈地出现在人群里,她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还在轻声细语地和别人说话。
季月的眼前浮现出与她遥遥相望的那一幕,他如死水枯木般的记忆陡然泛起点点涟漪。
她的眼神和神态都让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