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床帘早就放下了,采菱将睡莲的手腕挪出来,并盖上丝帕,大夫喝了杯冷茶压压惊,坐在小杌子上给睡莲诊脉。
大夫依旧是眯着眼诊完左手换右手,然后轻咳一声,站起来说:“还是郁气凝结,身体并不大碍。”
颜老太太不悦,“既然不是什么大病,那么为何昏迷两天两夜都不醒,还连汤药吃食都吐了出来?”
大夫是个颇有医德的老医者,他老老实实说道:“老太太,都说人活一口气,令孙女身体并无大碍,却重度昏迷并且水米不进,恐怕是心头那口气放下了,存了死志,所以——。”
“胡说八道!”老太太将沉香木拐杖扔向大夫,大夫躲闪不及,额头被拐杖上的龙头砸了,霎时擦破油皮,红肿起来。
众人皆不敢去拦。
“滚!滚出去!”颜老太太气得蓦地站起,指着大夫骂道:“我孙女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那里懂得生死?!你欺世盗名,没有本事就罢了,还在这里污蔑我的好好的孙女?!”
容嬷嬷知道颜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于是将那大夫连拖带骂的赶了出去,暗自吩咐彩屏拿银钱安抚大夫,切记不要让那大夫乱嚷嚷,坏了九小姐名声。
众人将颜老太太劝回座位上,五夫人杨氏劝说:“人各有命,老太太莫要过于执着了。”
言罢,杨氏拿起帕子捂着脸哭道:“好容易盼得九丫头回来了,可怜见的,谁料到我们母女只有十几天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