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苦笑一声,又想起刚刚嫁给安顺伯世子的知芳,内心顿时痛如刀绞。
入夜,法华寺僧人超度经文的声音响彻雪夜,魏老太太也累了一天,歪上临床大炕的被褥上,魏大舅母坐在小杌子上给婆婆按肿胀的小腿。
魏老太太歉意道:“也难为了你了,受累了一天,还要伺候我这个老太婆。”
魏大舅母肥硕的身体,此刻似乎也清减了一些,她满不在乎的摇摇头,说道:“没事的,那些丫鬟婆子不是力气不够,就是太使劲了,手里没个轻重,还是我伺候吧。”
魏老太太叹道:“年纪大就是不饶人啊,亲家太太这个年纪,本来就是病着,家里又遭此祸患,媳妇又去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谁能受的住哦,到底没有熬过年关,唉。”
魏大舅母劝慰道:“阎王要收人,咱们也没有办法,咱们冒着风险把人接过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一日三次请大夫问诊开药,就是这样,也抵不过家破人亡的打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魏老太太叹道:“毕竟住进来一天,婆媳两个就相继走了,就怕外面有些别的想头。”
魏大舅母说道:“咱们问心无愧——亲家太太的饮食起居虽然远不及在颜府的时候,可是所有的东西都比照着您来的,您连给自己准备的十几年的金丝楠木棺材、还有一套上好陪葬玉器都给了亲家太太,别人若有微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不是我怕,而是担心睡莲。”魏老太太低声道:“这几年,我也隐隐知道那位继母是如何想把睡莲往死里整治,如今她死在咱们家里了,若她娘家寻起事来——?”
“那咱们就更不怕了,因为咱们是占了大义的,冒着风险把人收留了,您也看到了,今日衍圣公夫人都说咱们魏家仁义呢。”魏大舅母笑道:“杨家若要寻事,就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那位也是科举出身的,他还做官不做了?”
“再说了,那位是被官兵裹着被子扔出来的,早就半死不活,大夫开的药灌都灌不进去……。”
今年的腊月似乎过得格外慢一些,点灯熬油似的过着日子。
但是,再漫长的冬天也是有结尾的,大年初一的早晨,一缕阳光照射到了监牢,颜如玉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细细咀嚼馒头,就像吃着无上美味似的,突然一顿,借着咳嗽,用手捂着唇,吐出一张轻薄的油纸,看见纸上的内容,如玉淡淡一笑,将纸片塞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的关于首辅大学士一对孙女孙子的结局,有读者反应看了之后被森森虐到了,心里很难受。其实我写这段的时候心里是怀着愤恨和无奈写的,灵感来自于现在热议的bbc主播性侵未成年的丑闻事件。
这让我想起了去年有个少儿牙科医生侵犯多名儿童事件、还有这些年天主教神职人员侵犯儿童事件,这些禽兽和那个bbc主播一样,都拥有光鲜的外表,体面的职业,而且这个职业还是看似值得家长和孩子们信任的。
恋童癖是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癖,即使通过化学阉割,也无法从根本上阻止这些变态做恶,这些魔鬼残害的不仅仅是孩子们的童年,而且是孩子们的一生,而孩子们又是无法自我保护的弱势团体,他们受害后,还往往不敢和家长说,所以一旦这些人被挖出来以后,往往会发现数量惊人的受害者。
所以理智告诉我说,现实其实比我的小说里这个情节还要残酷。可是我的情感却告诉我,现实已经那么残酷了,为什么不能在小说里放松一下,何必把你自己和读者都虐的死去活来?
理智又对我说,粉饰太平是不对的,你作为一个作者,应该把现实和你的自己的感受通过故事传达给读者知道,也许你是在提醒她们保护自己孩子、侄女、外甥,不要被这个恶魔侵害。
可是情感又说,你作为一个作者,有表达丑恶的一面,但是也要有表达美好的一面,读者要的,可能就是在读的小说时,暂时逃避这个世界的丑恶,让心灵得以休息。稍微把情节该一下吧!让人们看到还是有希望的存在……。
兰舟在理智和情感中挣扎了一整天,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修改了首辅大人孙子孙女的结局,让人感觉还有一线希望。
作为一个玻璃心作者,这一生可能都是在理智和情感中挣扎了,这对可怜的儿女不属于十八钗大纲的人物,改一改可能会伤害故事的张力和气氛,但是不伤总体情节。
所以,乃们就不要提出类似修改主要人物设定、甚至换楠竹这种惊悚的要求啦,我不能,也无法答应——连修改临时人物的细节我都那么痛苦和纠结,修改主要人物,你们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