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举着钵,停顿了三息,打算撤。
识时务为俊杰的王爷,于是乖乖啜起了冷水。一面啜一面瞥长安,长安垂着眼帘就这么冷淡淡地看着。
周和以灌了一肚子冰井水,透心的凉。
长安见他乖乖的,给他掖了掖衣裳的领口,转身又去了废墟。毕竟这都是往后立身的根本,就算是找瞎了眼睛,今天也必须全部翻遍。
她找的起劲,周和以靠着柱子眯眼看,心里却在琢磨。
如今这情况,他暂时离不得这女人。身上有伤是其次,他如今身处何处,外头又是什么情况都暂不了解,贸然行事实为不妥。深吸一口气,胸腔闷闷生痛。他勉强动了下上身,骨头应该伤了。
又缓缓闭上眼,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长安将废墟多淘几遍,又捡出了不少东西。这一会儿,晌午都快过了,那头常松典当了瓷器揣了五十六两四钱银子回来。
长安跟常松了解了下这个时代的物价,居然是唐朝贞观年间的物价水平。再看五十六两四钱银钱,眼睛倏地就放出了光。这样看来,陆家确实是大户人家。陆老爷一出就是三十两,怪不得那两个妇人直嘀咕着说她卖了个好价钱。
有了银钱傍身,长安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在废墟了转悠了大半天,她这身嫁衣也脏得看不出样子。长安去井边就着冷水洗了手脸,跟常松商量去夜里去哪儿歇息。
“南街那头有便宜的客栈,住店,打尖儿都可,离李大夫的回春堂也近。”常松对街上熟得很,说道,“少奶奶不若先带少爷去赁个屋。老奴这头安顿了老爷,再去寻你们。老女不碍事的,到时候随处找个窝棚窝歇一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