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虽姓陈,但也不是没有外姓人。陈二花本事把人家地主家的儿子拐回村里,村里不能说一块住的地方不给。但给也不能白给,常松笑眯眯递了半两银子过去,这屋子就归了长安跟陆承礼。
这会儿,常松是回来拉驴车过去的。
周和以这会儿闲着没事儿,长安于是打发他去帮常松搭把手。他身上有伤也不指望能搬多少东西,就别老在眼前晃悠挡事儿就行。
王爷感觉十分新奇,他自小到大,还没被人这般嫌弃过。
把人都打发走了,长安才端着吃食拐进了西屋。陈阿奶已经醒了,精神比昨日瞧着已经好太多。长安走过去替她擦了擦脸,耐心地把一碗粥给喂下去。
陈阿奶躺炕上起不来,一碗热粥下肚,她冰凉的手脚渐渐暖和起来。
她看到长安,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眷恋不舍。
整个陈家,老太太一辈子最疼的人就是眼前这孙女,任谁都越不过去。虽说昨日她把那层身世给捅出来,陈阿奶私心里却还拿长安当最亲近的人:“二花啊,奶的二花,往后奶若是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陈阿奶眼泪湿了枕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长安,心里已然存了死志。
长安不忍心,鼻子酸酸的:“去什么去?不就摔了一跤么?谁没摔过?请大夫瞧瞧准能瞧好。奶你放心,有我在一天,你就好好的。”
陈阿奶知道这孙女没白疼:“奶都这么大年纪,用不着费那个银子。”
说着,她呜呜地哭起来。
年纪一把的老人家,头发花白,瘦得没了人形。干巴巴僵在炕上,若是不动,旁人瞧着是丁点活人气儿都没。此时哭得一抽一抽的,别提多惹人心疼。长安最看不了这个,轻声安抚了好一会儿,终是把人给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