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周和以被长安用烈酒擦拭了身子后,热度总算是降下来。
许是身上舒适了,他此时睡得格外沉。
方自仲猫着身子在帘外看了一会儿,笑意快从嘴角漏出来。前段时日主子时常深更半夜出去,方自仲其实就猜到一些。但主子嘴上从来不说, 他们做下人的,便当做不知。如今看来,面上装得再冷淡,主子私心里对未来王妃还是很亲近的。
方自仲又想起长安来, 未来王妃模样生得好,性子如今瞧着也好。想到这,老太监颇为感性地摸摸眼角暗道。这么多年过去,孤单单的主子可算是寻到一个伴儿。
长安用了些吃食就准备告辞了。
不过这话还没出口,方自仲这人精就给瞧出来了。好不容易女主子上门,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走,各方面找事儿就想多留长安一会儿。
长安被他拖着,糊里糊涂地又回到了周和以的屋。
这人吃了药,又睡了许久,脸色好看许多。但这无意识蜷缩成一团的动作,不论帮他摆正多少次,下一刻他又恢复原样。这人到底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才潜意识里这么脆弱。长安坐在床沿边打着哈欠,到最后都懒得替他掰直了。
不知不觉,靠着床柱发呆的长安头一点一点,睡了过去。
周和以从黑甜一觉中醒来,第一眼就是闭着眼东倒西歪的长安,差点没一掌拍过去。若非熟悉的香在昏迷中叫他放下心防,此时长安非得飞出三丈远。眼睛极快地眨动几下,迅速恢复清明。周和以捂着干涸的喉咙坐起身,额头出了一头汗。
昏暗的屋,各处垂落的帷幔被撩起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