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自己的记忆,居然还是高清的。
只是为什么不是1080p?
他默默于心中吐槽了一句,随后干脆便站在一旁,充当了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观众,甚至还饶有趣味地在梦境的厨房里转了两圈,想寻出罐爆米花来吃。
还未等他翻完爆米花,几个保姆已经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来了。她们中间有一个身子相对肥硕一些,说话嗓门儿也高,像是喇叭似的震天响:“你看少爷这眉眼,真的和太太像了个十成十!”
身旁的保姆也抿嘴:“是呢,一看就是有福气的长相。”
“肯定有福气,”胖保姆咋舌,“你想想,这偌大的家业之后都是他一个人的,岂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这人啊,一生下来便是有福的,哪里像我们这些还得自己拼命来挣的苦命人——”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转过了话头,转为抬头向二楼看上去。楚辞跟着她将目光上移,顿时知晓了她在看些什么。
二楼的楼梯处,有一个尚且没有护栏高的孩子怯生生地站着。他的发色比身旁的红木栏杆还要浅上一度,瞳仁大而清亮,只穿了件极单薄的秋衣,纵使是这房中开了暖气,还有些瑟瑟发抖。
胖保姆看了他一眼,随即嘴角一瞥,显出了极刻薄的脸面来,声音也愈发高了几度:“有些人啊,生来就是贫苦命,却还非想着拣高枝儿飞去!也不想想他自己那么命薄,禁得住那高枝儿么,就不怕掉下来摔死!”
身旁有人附和性地笑了两声,唯有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女人一言不发。
护栏旁的孩子看了她们半晌,终于慢慢走了过来。他不过刚过三岁,楼梯又陡又高,他走的颇为小心翼翼的,简直像是一颗汤圆团子一步一步往下挪,每走两步便要停下来歇上一歇。
几个保姆冷眼看着他磕磕绊绊地走下来,谁也没有上前去帮他一把的意思。胖保姆甚至从喉咙中挤出了个极为不屑的冷哼,伸出手,将怀里这婴儿的丝绵小袄裹得愈发紧了些,又拿起奶瓶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