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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明对每一个镜头的要求都十分严苛,演员的走位或是情绪出现了一点点偏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喊停重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剧组的进度其实算不上快,接连拍了三个月,才拍到了最重要的一段情节。

樊忠已经被折磨了整整五十八天。

他的手与脚都被牢牢拷在墙上,腿上甚至被挖去了皮肉,露出了一大片嶙峋的白骨;身旁的火熊熊地燃着,腐烂的肉与血交相混合的腥气,令人只是凑近便想要作呕。

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昏迷,甚至连喘息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胸膛仍残留着些微的起伏。可尽管如此,当他听见笃笃笃敲击在地上的脚步声时,他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军靴,再往上,是洁白的手套和来人漂亮的不可思议的侧脸。他站定在樊忠面前,不声不响整理着手套的边缘,像是正在擦拭刀具的刽子手。

“你”樊忠咬着牙,眼神里又重新簇簇燃起了恨意来,“你这个狗-娘养的!”

他几乎是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肮脏咒骂的话通通倾倒在了眼前这人身上,可疯子却仍然是丝毫不动的,甚至优哉游哉拿起了一边的烙铁,重新放置在了烧的通红的火盆之中。

樊忠忽然间想起来了,之前折磨他的士兵曾经说过,这个人不懂中文。无论他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刺激,疯子都不会有一点点的反应。

自己的声音在他听来,和即将上屠宰场的牲畜发出的悲鸣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尽管如此,胸腔内的怒火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吼大叫——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终于再也忍不住,费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将手腕上的镣铐都摇晃的呼啦啦作响。

“有本事你看着我啊!”他扬起头大笑起来,语气里都是再也掩不住的疯狂,“你看着我,有本事用你的眼睛看看我啊?总是低着头,你是不是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