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进帅府那天,正赶上化雪。 他被逼着换上月牙白的旗袍,裹着披风,揣着兔毛手焐子,到安欣住处的时候,快冻僵了。 他是打着照顾姐姐的名义来的,但谁都知道,他就是帅府少帅未来的新妻子。
连安欣都知道。 安瑜扶着婆子的手从小轿上下来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安欣的哭号: “你滚,我就是因为嫁给你,才染了一身晦气,病得快死了!”
然后门开了。 他垂下眼帘,不敢看走向自己的男人,只敢轻轻唤:“姐夫。”
安欣不死,霍之潇就还是安瑜的姐夫。 先前安瑜也和霍之潇说过几句话。
他因为身体特殊,要避嫌,不能抬头细看姐夫的长相,只记住了姐夫的声音。
很好听。 清朗如银月的清辉。 不像家里人议论过的“粗人”。
霍之潇原本想回屋换身衣服,听见安瑜的声音,脚步顿了顿。 安瑜站在雪地里,裹着一条半新不旧的红披风,像是开烂的花,快要凋零了。
霍之潇眉心拧了个结:“怎么穿成这样?” 安瑜不敢说是被逼的,只解释:“按照礼数……” “进屋吧。”霍之潇打断他的话,替他打开了门。
屋内的壁炉烧着火,安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见霍之潇又回来了,刚欲发作,就瞧见了安瑜。
“家里把你送来了?”安欣强撑着病体,吃力地起身,“混账……一群混账!” “阿姐。”安瑜连忙走过去,“你别着急,是祖母让我来照顾你的。” “我自己是个什么状况,我能不知道吗?他们是让你当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