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在骂他,可他却还是用腿夹着姐夫的手,闭着眼睛,靠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他说:“记得呢。”
能不记得吗? 那种温存而又缠绵的情潮,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滋味。 明明置身数九隆冬,心底却春花烂漫。 温暖的风吹遍全身,溪水解冻,泉水叮咚。
啪!
大半夜的,一声脆响,伴着婆子们的惊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安瑜豁然清醒,推开姐夫,扭头往隔壁跑:“阿姐?” “安小少爷……”婆子们见了他,俱是松了一口气,“大少奶奶把瓶子砸了,桌上的洋钟也碎了!” 安瑜连忙推门进去,继而瞧见了满地狼藉。 安欣趴在床边喘息,手边是棕色的汤汁,还有破碎的瓷碗:“霍之潇怎么不去死?他杀了那么多 人,他才是该死的人,我凭什么要替他去死啊?凭什么?”
几个婆子又扑上来:“大少奶奶,这话说不得,说不得啊!”
自然是说不得的。 霍家是帅府,霍家的男人手里,谁还没有人命? 可霍家的男人上战场,杀的是侵略者,保的是家和国。 咒天咒地,都不该咒他们。
安瑜脸色沉下来,跟婆子一道按住安欣的手,趁她无法挣脱之际,叫人把屋里收拾干净了。 那些治病的药,到底没能给安欣灌下去。
毕竟这是大少奶奶,谁也不敢下狠手。
安欣闹够了,青白着脸躺回床上。安瑜靠在墙上喘了两口气,方觉裤子里面潮了,湿答答的布料粘 在腿根,既难受又恶心。
他闭上眼睛,强压下心底的酸涩,扭头往屋外去了。 他还要换衣服,换完衣服再嘱咐厨房煎药,安欣身边离不开人,他没工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