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曾经的恩怨不说,这也不过一个垂垂老矣,到了暮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老人而已。

“内裤和裤子我拿来了,您要自己换吗?”邓昆仑问。

“扶我。”这回本终于示弱了,他不敢走。

坐到床上,老爷子累的大喘气。

杰瑞于是指着他说:“躺下,爸爸换裤裤。”

这样年龄的老人,站了很久,要自己脱裤子换裤子确实麻烦,尤其是湿裤子,很难脱下来。

邓昆仑沉默了一会儿,但终于还是帮着本换起了裤子。

本脱不掉裤子,于是呻吟了一声,而且人老了,眼睛难免混浊,眼睛里看起来,就泪哗哗的。

杰瑞就跪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胳膊说:“不哭,尿裤子不丢人,下回不尿就好啦。”

孩子软软的胳膊拍着他,本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是在国的时候,有一回他生了病,一直都是邓昆仑在照顾他,但这个孩子寡言少语,然后又来了阮红星,那个孩子比之邓昆仑,既会做,又会说,而且他知道的,阮红星一直在想方设法赶走邓昆仑。

但是他一直都是在放任,他坚信一点,养子就该如狼,邓昆仑的寡言少语是他的致命伤。

但那是在他强大的,能主宰自己,并且不可战胜的时候。

可现在,看着小小的杰瑞,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被自己用他的母亲,祖母,各种方式咒骂的邓昆仑时,心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浮起一丝愧疚来。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换好裤子,他就又是一个体面的,富有的,即使他死了,他的财富传奇仍将延续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