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梳妆台前轻微的声响,开关房门声,木质楼梯被踩踏发出的轻轻咯吱声,然后就是楼下厨房传来的舀水声。
即便是不看,他也能知道水声过后又会发出些什么声响。
睁开眼看了看窗外,被半透明纱帘隔开着,只隐约能看见些天边的墨青色。
楚凌霄枕着双臂出神片刻,到了自己平时起床的时辰,也掀开薄被下了床。
又过了几天,阿念的那棵树终于砍倒了,这比他估算的足足提前了十来天。
按照之前的进度,剩下的部分怎么说也需要半个来月。
看着倒下的树,阿念还不敢相信,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
回过神后,阿念嗷嗷大叫着扯起搭在旁边枝干上的褂子,握着斧头就一个劲儿往山下跑,也不管路边支出来的枝叶会不会划伤自己的脸。
这会儿还是下午,太阳最晒人的时辰刚过,楚凌霄掀开篷布,将已经打好的小渔船露出来,正在用刷子给渔船做最后一次上油。
宋婉则是将之前收到阴凉处的簸箕药材重新端出来放到架子上。
阿念每天从山上砍完树回来,都会顺路踩些常用草药,晚饭后楚凌霄处理好,第二天宋婉就会晒上,直到楚凌霄说可以收起来。
两人看见原本该是傍晚才会回来的阿念满脸血地跑回来,宋婉吓得手上的簸箕都打翻了,连忙跑过去抱着阿念上下查看。
楚凌霄也是惊了一下,不过等确定小崽子身上没受伤,脸上也只是些擦痕,这才重新淡定地捏着刷子问:“树倒了?”
阿念惊诧:“你怎么知道了?”
难不成便宜爹表面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他一个人上山,其实私底下一直都偷偷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