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马车重新动起来,秋容脑子里白光一闪,忽然就想起来,那红黄身影,不正是一名穿着红色绣金经的大和尚吗?!
这个认知让秋容心头砰砰乱跳,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楚凌霄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容心神巨荡之时,楚凌霄已经一步步走到了大和尚面前。
大和尚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离去,最后只长叹一声,单掌竖起,垂眸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主何必执迷不悟。”
楚凌霄以手帕捂着唇咳嗽两声,笑道:“既已入执,何来得悟。”
说罢,楚凌霄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亭子,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大师,不如进亭中一叙。”
亭子是郊外专供送别休憩之用,到了冬日,里面虽没有炉子取暖,却早已挂上了麦秆编制而成的帘子挡风。
一阵风刮过,鹅毛大的雪花被吹得直往人脸上扑。
楚凌霄又被寒气呛得咳嗽起来。
眼见着面前的施主咳嗽不止,大和尚又回首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点头应了楚凌霄之请。
没有炉子,没有热茶,二人各自端坐与垫了麦秆蒲团的石凳上。
楚凌霄垂眸看着石桌上雕来下棋的楚汉河界不发一眼,大和尚法杖平放在自己腿上,左手拨动掌中念珠,嘴唇翕动间无声念经诵佛。
一时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外面雪花扑簌的轻响。
半晌之后,大和尚无奈地睁开双眸,古井无波的眸子看着楚凌霄,“施主心魔已至圣境,竟是渡不得了,老衲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