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安易北终于接到了她。

经过停车场时,安夏夏发现,盛以泽的车还在。

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一样,指甲陷进肉里,鲜血淋漓。

犹记得盛以泽问她,有没有心。

怎么会没有呢,谁能寡情寡义到和喜欢的人分手,还能做到心如止水的?

回到安家,她还没开口,安易北淡淡说:“我们搬家吧,你学籍的事,这两天我会帮你转走。”

安夏夏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安易北居然说要搬家!

“为什么?”安夏夏脱口而出,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愿意搬。

安易北扶了下眼镜:“你和盛以泽分手了,而且是你自己提出的想搬,不是吗?”

安夏夏哑口无言。

“老爸年纪大了,喻城这两年开发过度,环境也不好,换个环境适宜的城市疗养挺好的,你去念个普通的学校,也不用像在祈夏那样辛苦。文化课成绩差没关系,你把小提琴拾起来,参加艺考,应该也能考个不错的学校。”他保持镇定,洋洋洒洒替安夏夏规划好了未来。

安夏夏突然觉得嗓子有些涩,艰难的问:“哥……为什么突然这样……”

“因为不想你痛苦,因为想让老爸过得舒服一点,还有什么想问的?”安易北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安夏夏不再说话,他也没再多言,“很晚了,早点休息。”

他转身回房,安夏夏叫住了他:“可是你……一直都没提那个画像的事,宋先生,跟我妈妈有关系,对吗?”

隐隐约约,她觉得安易北让她搬家,也和宋桓有关。

“你想太多了。”冷冰冰的语气。

安夏夏挤出一个微笑:“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无可奉告。”

兄妹间的对话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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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夏回到房间,不出意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平静的说:“如你所愿,我马上就要搬家了。”

“咯咯咯,很识趣嘛~”

安夏夏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从头到尾,那人都没说什么,却逼的她分手,逼的她离开。

明明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却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软肋。

家人的命。

“你呢?我走了,你会过得幸福吗?”安夏夏喃喃的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感觉自己输得好狼狈,你是黎繁星?宋倾晚?还是哪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人。”

变声器的声音听不出原主声音:“离开,未必是坏事吧?何必非要让彼此走一段不适合的路。他有他的世界,你有你的生活,互不影响,不好吗?”

安夏夏听的笑了:“是啊,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吧……”

“看你这么乖,友情提醒你一句,离宋桓远一点。”那声音平静的叙述着,“毕竟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电话被挂断,一室寂静,唯有窗外月光,清冷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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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盛以泽近乎彻夜未眠,揉着太阳穴,踢倒了脚边一溜酒瓶。

嘴角挑起一抹冷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