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翁哈哈大笑着。
安南也是叹了口气。
他们是真的相信,这些买来的故事能够骗到神明吗?
不……
还是说,他们宁可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呢?
“但您这边……”
“我当然接受了一部分人,但骂走了更多。”
雅翁耸了耸肩:“因为他们中的确有一些人是有才能的。他们根本不需要买那些故事,只要让他们的孩子来到教会、或者干脆就在家中多练习,这目的本身就能达成。
“可他们偏偏不信。他们一定要花钱来作弊……他们宁可相信钱,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不相信他们的才能。与他们可笑的行为相比,这一幕‘活剧’更能够吸引我的目光。
“之后,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看到我接受了一些人、又驳回了一些人,于是就认为这是‘故事还不够好’。
“他们就自顾自的成立了一些‘艺术评审会’,培养了一些‘艺术鉴赏委员’,让他们分析被我驳回的那些人所带来的‘作品’——竟是真让他们像模像样的找到了一些规律,并成为了所谓‘艺术好坏的标准’!”
说到这里,雅翁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
从最开始就不存在的“艺术标准”。
竟然直接成为了一个行业、一个行会。
“从那之后,我每次骂走了一些人,他们就要分析这人带来的作品有什么问题;我每次接受了一些人,他们就要分析这作品有什么优点。问题是,我从最开始看的就是人……不是故事本身。
“他们依托故事而生,却不理解什么叫【故事是活物】——故事是一种能够吸收生活的养分,逐渐成长、扭曲的无形怪物。它是人的渴求、人的痛苦、人的挣扎……是属于人的一部分,如同割下的头发、挖下的眼。是在痛苦与希望中割舍的血肉。”
雅翁靠在椅子上,随口说着:“而他们偷来的故事、并没有在名为‘生活’的土壤中扎根。虽然花朵乍一看很漂亮,却是无根之花,空洞而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