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想起来燕归尘的院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一个人生活了估计有成千上万年，不知道还真是情有可原。容婉抱住肚子满脸通红，难为情道：“师尊，婉儿失礼了。”

“你怎么了？”燕归尘真的是很单纯的询问。容婉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对人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倒是觉得燕归尘可爱了起来。

“师尊，弟子肚子饿了，想煮点东西吃，没想到……”容婉的话让燕归尘一愣，她还需要进食吗？燕归尘想了想，容婉几乎就只比凡人好那么一点的身子，他沉默了下来。

是他考虑不周，但麻烦两个字却是越来越清晰的印现在燕归尘的脑海里。容婉虽说不受宠，但好歹是玉虚宗大小姐，吃穿都有人伺候。

在燕归尘的院子里，一切就需要她自己动手了，燕归尘能够放她进来已经是极限，但不可能让她继续端着大小姐派头的。

燕归尘心头无奈的情绪越来越重，这也许就是他身为师尊必须要经历的吧。他的师尊如何，过了这么久其实燕归尘已经不大记得了。

哪怕是他年少之时，他师尊也没怎么管过他，用的是放养的方式。他天纵奇才，他师尊也只是丢下法决让他自己修炼，不懂的再去问他，但他一年见不到他一面也很正常。

燕归尘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容婉，淡淡道：“每日吃两粒，你就无需再进食。”容婉接过来对燕归尘道谢，却忍不住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瞅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小模样。

“何事？”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弟子，燕归尘仅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容婉的身上。“师尊，我若是想要继续进食呢？”容婉闭着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开口说道。

“嗯？”燕归尘不解，容婉解释道：“师尊，尘世间的美味佳肴那么多，婉儿想要一一品尝。”燕归尘“……”他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对他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过口腹之欲，身为修炼之人，你竟如此眷恋？”燕归尘无法理解容婉对美食的喜爱。容婉简直无法想象，每天吃着没滋没味的丹药，要挥手告别她的小点心她的鸡腿她的羹汤……

她想起燕归尘数万年来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心头都忍不住对他升起了一抹怜悯来。“师尊，弟子即使刻苦修炼也是枉然，不如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也不枉费弟子来这世上一遭。”

容婉声音轻柔，却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很有力。燕归尘抬眸打量了容婉一眼，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小徒弟一般。

哪怕容婉体质不行，身为他的弟子，燕归尘也不想容婉就此放弃修炼，但容婉的态度也不像是自暴自弃。

以往燕归尘对容婉这样的修炼资质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此时看着垂首在自己跟前柔弱得仿佛他不注意就会消散的小徒弟，不知为何心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