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溪摇摇头,垂着脑袋,只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望向秦淮瑾。
后者面无波澜,只是让秦宇将缨络拿了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缨络,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意。
秦淮瑾调转缨络,刚想将缨络重新绑回腰间,忽见缨络的背面居然开了一条口子,里面上等的棉絮也露出了白边。
“怎么会这样?”秦宇顿时紧张起来,“这缨络一直是公子贴身收着,绝对不会弄破。定是你这小毛孩子不小心,弄破了公子的缨络。”
秦宇说着便要去扯杜景之。
杜悦溪拍开秦宇的手,将杜景之护在自己身后,抬眼看向秦淮瑾:“这位公子,你的缨络破了我想办法给你修补好便是,没必要对一个孩子如此大动干戈吧!”
“你懂什么!”秦宇不依不饶,“这缨络是公子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况且那金线是外面进贡的,每年只有那么一小撮。修补?你要拿什么修补?”
“我……”
杜悦溪方才便已经看出这缨络价值不菲,那上面的金线恐怕就是万金之数,先不说自己能不能买得起这东西,恐怕就连找都难找得很。
秦宇说得没错,自己要如何修补呢?
杜景之眼看着自己又给杜悦溪闯了祸,一时情急,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他抓着杜悦溪的手腕,来回晃动两下,仰着脑袋哭得更加厉害:“姐姐,我跟他们去衙门,我跟他们去衙门。”
杜悦溪蹲下身,抱住杜景之,双手在杜景之身后不住摩挲,低声道:“景之不哭,有姐姐在没事的。”
秦宇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淮瑾冷冽的声音打断:“够了!”
秦淮瑾紧着一双眉头,小心地抚摸着被扯开的口子。
这缨络他贴身戴了这么多年,始终小心谨慎,一来怕弄丢了,二来怕被人看到。
当年的事情宫中上下都避讳着,从前他们就连提起母妃都遮遮掩掩。
如若不是这些年秦淮瑾在陛下面前得了脸面,还不知要过多久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只缨络不仅仅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也是母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