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左手,一天下来,黑斑扩散得很快,手腕以上还有手掌上段都变成了黑色,他的手腕已经有些不能转动了。
往上面滴一滴水,那滴水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凝结成冰,冰寒感像无数把尖刀往手腕里扎。
叩叩,“老板,周博士来了。”
“我知道了。”萧横河从茶几上拿起一只黑色手套戴上去,放下衣袖,然后穿上外套,坐在沙发上闭眼片刻,整个人重新变得精神焕然,起身出门:“走吧。”
第三安全区,军区医院,这是庞首长这批军队到来之后成立的医院,也是如今安全区里最大最好的医院了,其中分成几个分院,接诊普通群众的是一号分院,接诊军人、卫兵等的是二号分院。
因水鬼事件而受伤的人,就在二号分院的住院部里治疗。
晚上护士按例查房,对几个受伤比较轻的病人说:“被腐蚀的伤口都结痂了,明天再观察一天,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早上你们就能出院了。”
这个病房里都是轻伤的卫兵,闻言他们很高兴,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相貌有点腼腆的小伙子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了。
护士出去后,他邻床看着三十出头的病友就说:“你刚想说啥呢?看你张了好几次嘴。”
那小伙子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是想说,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屁股上有块皮肤冰凉冰凉的,又不好意思问。”护士是个漂亮姑娘,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邻床就说:“你受伤的是脸和手,还有胸前,关屁股什么事啊?”
“就是啊,所以我这不是就没问了嘛?”
这小伙子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但这天晚上他有点睡不好,一晚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还总爱拿手去摸屁股,还躲到厕所里拿镜子照,不过那地方比较靠下面,他自个儿也照不到什么,大小伙子又不好意思叫年纪能当他叔叔的病友帮他看。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就翻来覆去彻底睡不着了,总觉得屁股冰,而且越来越冰,那块皮肤周围都是温热的,但就那块皮肤冷得跟冰块一样,拿手去捂都捂不热。到后来,那冰冷的感觉就像屁股泡在冰水里一样,针刺般的疼啊。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隔壁两床的病友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医生查房后就能出院了,他却一脸憔悴地躺在枕头上。
“咋了你,没睡好啊?”
这人勉强笑了笑:“有点睡不着,没事。”这俩病友都是属猪的,一睡觉就鼾声震天雷打不动,他一晚上翻来覆去,这俩人愣是不知道。
他想着一会儿医生查房的时候还是问问吧,越来越严重了。他准备去上个厕所,但伸腿要下床时,才发现冰冷的这边屁股动起来就特别别扭,好像髋关节都被冻住了一样,活动起来特别奇怪。
他僵在那里,那病友在床边脱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说:“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听了你说屁股凉,我昨天晚上也觉得背上有点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