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般, 楚许肩膀垂了下来，目光也不知道看向何处，眼前一片模糊中喉咙突然一梗。

店老板是认识他的, 过来担忧地问了一声。

楚许摆了摆手，一个人又静静坐了许久，等咖啡全部凉透后也不顾冰冷与浓苦，端起一饮而尽，压了张一百元走出了咖啡厅。

楚许有些失神，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挪，走到停车场自己车跟前时，突然发现驾驶室门外站了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头。

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他就被抓住领子抡到了车门上，后背一阵剧痛差点把他疼晕过去。

“——你他妈有病啊！”楚许深吸一口气，捏住那人的手腕，刚想还手，突然又被他一拳打在脸上，下手极狠，他双眼一黑险些没站稳，嘴里尝出了血味。

齐晗阴沉着脸，盯着双目喷火的楚许，一字一顿道：“队长欠你的早都还清了，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楚许没想到守在这里等他的人会是齐晗，愣了半晌，啐了一口，抓过齐晗的队服领子，声音也冷下来：“你他妈知道个什么！诺重他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齐晗突然笑了，眉眼间染上寡淡的笑意让男孩子英俊的脸庞惊艳万分，然而那笑意转瞬即逝，他唇角恢复平直后却是冷得渗人：“说诺重他欠你都是给你脸了，我告诉你，诺重他什么也不欠，对你百依百顺，被你这种卑鄙小人撞成那样都毫无怨言，甚至连警都不报，满足你龌龊扭曲的心理而让自己身败名裂地退役，还心甘情愿把整个俱乐部给你。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少给老子提你妈那件破事儿，一命还一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一群暴徒冲进我家把我爸往死里打是授了谁的意？”

楚许彻彻底底愣住了。

齐晗甩开他的手，眉宇间的戾气挥散不去，眼底依旧冰冷至极，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让楚许回到十几年前的那场噩梦，一转过墙角就看到凶神恶煞围堵家门口的男生女生。

齐晗冷笑一声：“我再告诉你一件荒唐的事情怎么样？——帮你联系暴徒下命令还替你垫钱的那个人，是诺重的手下。”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他帮了你多少，你能有现在人模狗样的生活，诺重他在背后帮了你多少？”

齐晗扔下失魂落魄的楚许，转身走了。

没人知道齐晗动用他全部的人际关系调查出间接导致他父亲死亡的那伙暴徒授意于诺重的人时，整个世界是如何的天崩地裂。

所以在诺重讲出楚许的事情时，他才沉默了那么久。

幸好，那时的他最终选择了相信诺重。

-

齐晗回到酒店时，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厅等他的诺重。

他给诺重说的是出去见个在北京的朋友，想来诺重是见他迟迟不归，所以一个人在楼下等他。

诺重站起身，朝他笑了笑。

齐晗跑过去抱住诺重，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带着鼻音喊了声：“哥。”

“怎么了？”诺重失笑，“这旁边人看着呢，有什么事还撒开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