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寒露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刘老实一家的事了。她的二姐沈芬,在孩子已经八个多月快九个月的时候,闹着要把孩子扔给何春香,自己回了市里。
经过刘玉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现在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了。
她舍不得孩子跟着受苦,又觉得自己丈夫在受苦,自己不能躲起来。
何春香怎么劝她都没有用,说的急了,沈芬就会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这些话来回嘴。
没有办法,她自己坚决要回去,何春香拦也拦不住。
沈寒露也气的够呛,对着二姐说重话吧,看看她生了孩子不仅没胖,还瘦了十几斤的模样,说不出重话来。
可看着她去市里,又怎么能放心。
但是全家都去劝了,还是说不动她。
沈寒露私下同大姐沈芳说:“大姐,我真没想到二姐竟然对二姐夫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他们是相亲认识的,结婚也没有多久。而且平日里看他们相处,我觉得也并不是那种心灵相通的伴侣,相濡以沫的夫妻。”
沈芳说:“你二姐这么做,和她与你二姐夫关系好不好没有关系,她就是这样的人。说的好听些是重情义,不好听就是死心眼。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受苦,她做不到置身事外。想来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回去了。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一个成年人了,还已经当了母亲。既然她这么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替她照顾好两个孩子。”
第二天,沈芬就走了,何春香则是递给沈寒露五张大团结,说:“给你,把钱拿好。”
沈寒露一头雾水:“娘,您怎么给我钱啊?”
何春香说:“这不是我给你的,是你二姐给你的。说是给你的工资。”
沈寒露听不明白:“什么工资?”
“以后你照顾曾劳曾动的工资啊。她不止给了你,还给了我,咱两一人一个月五十,这工资她还给的挺高的,你二舅母她那个在县里当护士的侄女,已经干了有十几年了吧,工资才四十多。”
“我怎么能要二姐的钱啊,她也不是故意不管孩子然后扔给家里,她这也是特殊情况。”
何春香把钱塞给沈寒露:“她给你,你就要,凭什么不要啊。我是她娘,我替她照顾孩子,这是我外孙。可你呢,你和你大姐凭什么替她照顾这孩子啊。这还没周岁的孩子最难照顾了。前些时候你二姐熬不住了,我说我把孩子放我那屋,让她好好的睡几天觉。我和你爹老了,觉轻,你不愿意我们劳累。非要把孩子放你那屋照顾。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而且这还不是一个孩子,一下就是两个,你才几岁,还没嫁人呢就要受这当娘的苦了。我看呀,你二姐肯定是见得你带娃带的好,才放心走的。”
沈寒露抱住她娘:“娘,您可别说气话了。”
何春香叹口气:“我这可不是气话,你说这事儿要是早早结束了,也就好说了。可要一直这么下去,难道就一直把孩子放这儿?我不是不愿意孩子在这儿,只是这孩子总得见见爹娘吧。唉,这世道可真是越看越看不明白了。反正啊,这钱你就好好收着吧。你二姐呀,也是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从孩子出生不满两个月,你们学校就停课了。你就回来帮着你大姐二姐照顾孩子。主要还是你二姐,你大姐身体好,精神好,她自己的娃能自己带过来。你二姐就不行了,我又得去地里上工,到这会儿,你都伺候这两个猴崽子小半年了。这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总不能让你什么也不干,光替她照顾孩子吧。你就是这些时候去地里,年底还能分口粮呢。你二姐脸皮薄,你不收她也不好意思了。”
沈寒露只能收下,开始自己的保姆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