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蕾提笔开始写医嘱。那黄老爷见庄蕾的写的字圆浑流畅,竟比他见过的老夫子都不差,而且与闻先生之间的对答,说是师徒,闻先生分明没有丝毫教导之意,而是探讨之心。心里还在嘀咕,昨天这个事情怎么办?

黄员外对着他那位太太说:“你好好来听听,该让人怎么准备饭食。”

“老爷说的是,自以为平时已经是千当心万当心,不敢在老太太的吃食上有半分的懈怠,没想到还是,还是做得不好,我这里难辞其咎。”这黄家太太拿出了帕子,一脸的愧疚地擦着眼泪。

那黄员外一看自家娘子委委屈屈,立刻心软起来:“你也不懂不是?只要以后注意就行。老太太也断然你不会怪你!”

那黄太太抬头看了看庄蕾:“只要是庄大娘子说的,我一定遵照着办!”

庄蕾继续提笔写,已经到了第四张纸,等她搁下笔,看着眼前的婆媳俩。真是一个款式的,锥子脸,水蛇腰。只是老的那个表情更柔软,更看上去人畜无害。小的那个脸上还是有些不愤的。

这黄成业真是像足了黄老爷,都喜欢这样的小白花类型。

不过,刚才听老太太说自己面相的时候,可见老太太对面相是有要求的,这样带着狐媚相的脸,总归不会是福气之相,怎么会变成儿媳和长孙媳呢?

庄蕾将纸张收起,递给闻先生,闻先生一条条看过。闻先生刚刚听了庄蕾的那一套理论,看见她的医嘱,说道:“原来连饭食都要严格控制。”

这个时代还没有理论体系去支撑关于三高和糖尿病这块血糖控制的概念。甚至还有方子说糖尿病要用秋梨治,天知道秋梨的果糖含量,用那个方子,估计没多久,糖尿病患者不是该治好了,而是治死了。所以也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大家伙儿对这个病症没有足够的认识。

黄员外听庄蕾一直在跟闻先生讲话,这仿佛师徒倒了个个儿,是这位庄大娘子在跟闻先生讲?

“黄太太!”

听见庄蕾叫她,那位黄太太抬头笑着应:“庄大娘子!”

庄蕾挑了眉,问她:“不知道你家的刘妈妈现在哪里?昨日她来抓我的时候,我发现她患有心悸之症。”

昨日在寿安堂将那婆子抓了,送去了县衙,找了朱县令,朱县令还将她扣在了县衙,后来放还给了黄家。黄老爷笑着说道:“那个老刁奴已经被关起来了,内子实在宠子无度,竟然误会成这样,我这里替她陪个不是。”

那黄太太听见黄员外这么一说,立马借着台阶下道:“大郎也没跟我说清楚,他只说是看中了一个小沟村的姑娘,姑娘家中甚是艰难。我就想着既然姑娘家里境况不好,若是能进了我们家,也算是也她一个好出路了。没想到娘子竟然是闻先生的高足。还请大娘子原谅我的不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