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悦立刻安排人去处理,她吩咐的时候到底是心态不稳,有些颠三倒四。

闻先生坐下之后,快速地开方子,刚刚开好方子,那方子就被许太医抽去。

许太医细细看了之后,对着闻先生脸色冰寒说:“闻锐翰,你知不知道自己开的是什么方子?苏夫人的身体哪里经地了这样的猛药?你敢对老夫人这样的病人用两钱细辛?医书言,细辛,止可少用,而不可多用,亦止可共用,而不能独用。多用则气耗而痛增,独用则气尽而命丧。”

他是不知道,之前闻先生可是想要用三钱的,已经被庄蕾给减少了一钱。

“我知道!”闻先生淡然地抬头,又低头写下青橘饮和庄蕾给老夫人切开痈疽要用的材料。

“你可真大胆,当初治死了人,难道已经忘了?”那许太医追问闻先生,听见这话那位绿萝姑姑侧过头看向闻先生。

庄蕾看向那许太医:“背疽之初,如果有人能切开伤口,挖除病灶,何至于如今毒行全身?而老夫人到现在这个境况,难道不是京城御医保守治疗导致脓毒不能全部排出,一边是向外瘘管排除,却不能尽,向内则是侵入筋骨五脏,才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这个地步,要抢回人命,自然要冒险。这个时候,你有什么脸面说别人来博取机会?为什么要阻止,无非怕我们治好了下你面子,但是面子比人命重要?”

作为一个年纪大,有资历的太医,何曾在医术上如今日被人这样批驳,他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怜老夫人临去还要遭这样的罪!”

闻先生走过去到许太医手里抽过方子,对着朱县令说道:“朱大人,请派人速去我的药堂找我那孙儿,抓药过来。”

他又对着许太医说:“能不能治,尽我心力,你若是对药方有什么改动,我听着,要是想要阻止,那就算了!”

朱博简点头道:“只能仰赖闻先生了!”

这句话出来让那个许太医,火气从鼻孔里冒出来。这是对他太医头衔的挑战,他语气激烈:“你知不知道老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担负地起这个责任?你以前开方子吃死人,忘了吗?”

“你一直提当年的事情,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聊聊如何?只要我其中哪一句说得不对你尽可以反驳。”闻先生站直了身体,与许太医对视说:“当年蔡大官人中腑,半身不遂,你给他开了药方,说他也只能如此。他们家人找了我,我也知蔡大官人恢复希望渺茫,他们家人恳求之下,去为他做最后的救治。在这之前,我治好过你说无救的病人。当你听到我在救治蔡大官人,你就找了蔡家人,以帮蔡家人辨别方子为由,看了我的方子。一样,急症开猛药,你当时说我蜈蚣用量过大,让他们减半,最后喝药之后,我用艾灸给大官人治疗,却没想到方子已经更改,导致蔡大官人身体不仅没有转好,还恶化!”

“你所用蜈蚣是一般用量的三倍,蔡大官人那样的身体如何能抵挡?”

“那是你以为,而不是我的辩证。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师傅周院判出面,判定我行医过错。蔡家人听信你的言语,将恨意全部撒到我的头上,到处说我治死了蔡大官人。”闻先生厉声问道:“今日你还想故技重施?”

“我只请你不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而拿病人开玩笑。你言之凿凿,好似你当日用了那么多的蜈蚣就一定能救治蔡大官人似的。”

“当然是未必能成,毕竟蔡大官人已经到了那般症状,我也不过是尽力而已。哪怕你用这样的手段让我含恨出京,天长日久,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怨恨一辈子,我权当是你我之间对于医术的理解不同。但是你今日故伎重演。到底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