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鸩:“睡吧。”

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阎转过头,看着杜鸩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

不到十秒,安阎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

安阎靠着床头坐起来,床上只有他一个,房间里也没了杜鸩的身影。

安阎拿起枕边的铃兰胸针握在掌心,冲着空气唤了一声,“杜鸩,你在吗?”

安阎感受到一阵微风吹过来,拂在他的额头,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跟着晃了晃。

窗户关紧了,如果不是人为,房间里是不会有风的。

安阎拨了拨额前的碎头发,“你稍微等一下,等我洗漱好了,我们一起出去。”

安阎轻轻放下胸针,转身进了卫生间。

酒店卫生间的空间不大,但从门到淋浴的距离,其实也超过两米了。

昨夜安阎一直能看到杜鸩,洗澡的时候默认杜鸩是在卫生间外面找了个离安阎两米之内的地方待着等他。

今早看不到杜鸩,安阎心里明白杜鸩肯定还是在外面等他,可万一杜鸩在卫生间等他呢?

安阎清楚杜鸩不会在卫生间等他,可就像有些人觉得卫生间有鬼一样,没念头时还好,一旦产生这个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越是看不见,越是能感受到鬼的存在。

低头撩水洗脸的时候、用花洒冲头发的时候、刷牙时偏过头没看镜子的时候……

鬼存在于人看不见的所有死角里,人的一切行动都是在鬼的注视中完成的。

随便一个抬头,一个转身,都可能在和鬼对望……

专注于吓人的安阎终于被自己吓着了。

不同于别人被鬼吓,安阎是被自己天马行空的脑补能力吓的。

他竟然连杜鸩三百六十度看他洗漱的样子都能脑补出来,太可怕了。

安阎火急火燎地洗漱完了,换了套成熟一点的衣服,别好铃兰胸针后和处于隐形状态的杜鸩一起出了门。

早上七点十分,冷清了一夜的玉安高中西门外的街道也有了人味。

早餐店好多都是满的,饭馆在街道上支起桌子,让更多的学生和上班族有地方坐。

九月初的北方正处于换季阶段,早晚温差大,中午又热得跟夏天时没什么区别。安阎一眼看过去,好多学生都是校服上衣外套搭配短袖、或者薄款长袖的穿着,校服拉链敞开的,要是觉得热了,随时都可以脱掉塞进抽屉或者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