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点头,换好鞋子,替他们关上大门。
盛世一走,客厅里气氛便陡然一变。
盛涛的笑容迅速消失,慢条斯理在沙发上坐下,自怀中掏出根雪茄,慢悠悠剪了,点燃嘬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他斜眼望顾天远,不客气道:“顾总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别在我跟前耍花腔。”顾天远正襟危坐,威严地扫视他,“盛涛,你违约了。”
盛涛眯了眯眼。
他很清楚顾天远说的“违约”指得是什么。
十二年前,他们在盛月明的葬礼上达成过共识,不管二人斗得再凶,哪怕你死我活,也绝不将盛世牵扯进来,绝不把他当作筹码。
利用佘瑞闹事,他从头到尾没有刻意隐瞒,顾天远看不出是他的手笔才不正常。
“是我先违约的么?”盛涛冷冷一笑,想弹烟灰,没找着烟灰缸,索性弹在了地毯上,“我只是想帮小世恢复身份,让他做回他堂堂正正的大少爷,免得总被小鱼小虾盯着欺负。”
“可你呢?顾总好深的算计,你什么时候逼他签的声明书放弃继承权?”
“我没有逼过他。”顾天远道,“不论你信不信。”
“我不信!”盛涛咬牙切齿。
他猛然站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顾天远,我叫你一声顾总,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忘了你是入赘盛家的了?你一个穷小子能爬到现在的地位,没有我们盛家你做得到?”
“想让顾谦牧当继承人?我告诉你,你在做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看着这种事发生!”
“整个月明集团,只能是小世的!”
盛涛力度太大,茶几上杯盏应声而落,隔夜茶泼了一地,顾天远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坐得稳稳当当,眼皮都没颤。
“盛涛,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顾天远警告他,“这些年我给你的股份,价值远超阿明的嫁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小世,当真如此?”
“月明集团是我亲手打拼出来的,如何处置我的私人财产不容你置喙。”
“小世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不会给一丝机会,让他成为你控制集团的傀儡。”
“我的傀儡?哈哈哈。”盛涛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得停不下来,笑到一半,猝然倾身,一把揪住顾天远衣领,狰狞问道:“到底是谁在把他当傀儡?”
“强行买断他合约,逼着他跟男人结婚,这叫‘他自己的人生’?”
“你不就是想断了他的念想,让他跟我一样,生不出孩子,好铺平你顾家人的路!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好像你是个多伟大的父亲!”
盛涛的脸距离顾天远的不过咫尺,他怒吼时喷出的口水全溅在顾天远脸上。
顾天远抬手抹去,冷漠道:“你既然承认我是他父亲,这就够了。我们的家事,你无权插手。”
“但他姓盛。”盛涛表情更冷,“我是他舅舅,他唯一的盛姓亲人。”
顾天远面露讥讽。
盛涛手指便越攥越紧,恨不得勒死顾天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