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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让我都无法准确把握情绪了吗?”纳萨诺斯猜测说,也许他并不愤怒,也不仇恨谁,也不感到困惑。他只是自认为那样而已。

“与其说是无法把握,倒不如说是无从了解。”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纳萨诺斯转过身一看,禅院内的晚上还有老者在散步。眼前的熊猫人已经很老了,他身上白色的毛皮已经远远多于黑色,但眼周还是明晰地保留下来一圈黑毛。“愤怒不是生气;憎恨也不是厌恶;疑惑更不只是发问。”

“很好,老者。你成功偷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那请问为什么你不去睡觉,而是要在这里打扰我的思考?”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这位年长的熊猫人手里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的大白胡子,然后笑着对纳萨诺斯继续说道,“或者你的疑问对你而言是否真的重要?”

“你在给我灌输哲学吗?”

“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熊猫人用鼻子呼出一口气,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一丝涟漪,“你是真心希望解开困惑,还是单纯的想要体验知晓一切的成就感?在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也许天禅院中的杂物活很适合你。”

纳萨诺斯在心中愤怒地咆哮着,却没有将之诉诸言语。他跟一个老头较什么劲。

“疑问对我而言是种负担。”他说,“憎恨和愤怒也一样。如果得不到释放,我会很痛苦。”

“噢,看来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纳萨诺斯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口上。他想告诉老者他的心早就不再跳动了,也不会因为情绪而有所起伏。生者的那套对亡者没用。

“每个人内心的最深处是一只野兽,也是一件不能被使用的可怕武器。煞魔利用情绪攻心,你的思想会被麻痹,你的灵魂会被扼杀。无论你的是否还活着,你都逃不过与那份潜藏的黑暗日夜相伴的命运。”

又是一大通奇怪的话,纳萨诺斯的眼睛眯了起来,话说回来,在天禅院住的几天内,他都没见过这个老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卷书不如万里路,你经历过后自会明白。”老者转身离开,在纳萨诺斯的注视下,他随着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凋零者准备继续干着原本应该由老吴干的杂务,刚才那个熊猫人的话他不愿意去想,而且他还咒骂了对方。如果对方能够解决他的困惑,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答案?说什么“要你自己去经历”的鬼话,总给纳萨诺斯一种“要想知道答案,就必须付出代价”的感受。

这种捉弄人的游戏他早已厌倦。

第二天,当老吴发现纳萨诺斯帮他把一天的活儿都干完的时候,他吃饭的胃口比平常多了好几倍,甚至扬言要喝几杯庆祝。纳萨诺斯不想阻拦他的性质,不过他可不是免费的劳动力,帮老吴减轻负担的目的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听他继续讲解潘达利亚。

熊猫人手里拿着被称为“筷子”的餐具,把整个脸埋进碗里的动作让纳萨诺斯想到了另一种生物。亡灵屏住笑意,一边“欣赏”,一边把昨天晚上遇见那个怪老头的经历说给老吴听。